两人从玄武殿后殿离开,一路穿过族主府邸,沿着族主府邸后面的一条笔直廊道,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古朴典雅的建筑前,白墙青瓦,古色古香,正是王家祠堂。
整座建筑,位于七七四十九层墨玄石石阶之上,族主府邸与祠堂之间,是一大片墨玄石铺就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条宽阔笔直的廊道,廊道无顶,两边各自分列四十九根玄武石柱。
正对祖祠大门的,乃是一只三足两耳的巨鼎,周身密布玄武纹,越过大鼎,拾级而上,迎面是两扇红漆大门,门里两边各用九根石柱、九根灵木作为支柱和栋梁,门外两侧,有一副对联。
上联:长道玄立明仙道渺渺;下联:仙武镇永生道途绵绵;门楣上则是四个鎏金大字【王氏祖祠】,笔力雄浑,道韵天成,这二十二个字自然是出于王道阳之手。
缓缓走入祖祠,祠堂正北位置最上方,已经预留了两座神龛,王道阳示意众人止步,然后珍重地从纳海戒中取出两副由造化石炼制的灵位,灵位正面赫然写着:王氏始祖王公讳长生之灵位、王氏始祖林母讳嫣之灵位。
至于王长生和林嫣的坟茔,已经被王道阳重新安置在祖祠后面的水灵脉山坡上,好让王长生夫妇随时能够看见王家的昌盛。
安置好父母的灵位,王道阳缓缓退到祠堂中央,身后众人也依次站好,与王道阳几乎并肩站立的,乃是现任王家族母杨潆泓,二人身后则是王道武、鳌萱萱,还有王道鑫五人。
七人身后,依次排开的是长子王玄胤夫妇、次子王玄臻夫妇、三女王玄潆、四子王玄青夫妇,众人身后,则是剩下二十五名仙苗。
此次祭祖立族,张凡被王道阳委以重任,作为祝宗,韩御、炎器、黄宗三人,携带身后家族筑基期以上的族人,作为观礼宾客,祖祠门前的广场两侧,是张凡特意从韩、炎、黄三族借调来的礼乐。
“扶摇,开始吧!”耳畔响起王道阳的声音,张凡立刻集中心神,真元集中在咽喉位置,朗声道:“祭祖仪式,开!”
话音落下,礼乐轰然奏响,巍巍乐声中,似有悲伤、似有激昂,更有雄浑,更有豪迈,张凡停顿片刻,继续高呼:“祭九牲,上三香!”
祖祠两侧早已准备好的白虎道兵和真武道兵,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四人一组,抬着玄武岛海域常见的九种海兽,一步一步走近祖祠前的大鼎。
与此同时,祠堂中央,王道阳点燃三根上好的灵香,缓步上前,稳稳地插入供桌上的香炉中,袅袅香火升腾融入虚空,也融入了神龛。
“祭!”张凡忽然大声喝道。
唰!祖祠门外的大鼎四周,白虎道兵和真武道兵手起刀落,直接将已经被禁锢的九头筑基级巅峰海兽的头颅砍了下来。一瞬间,九种不同的海兽鲜血涌出,汩汩流入大鼎之中,炽热而血腥!
“跪!三叩首!”王氏族人双膝跪地,朝着王长生和林嫣的两位恭敬叩首。
“起!揖!再跪!三叩首!”王氏族人依言照做,王道阳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再起,揖!再跪!三叩首!”第三次叩首时,很多王氏族人似乎是感受到了王道阳的悲伤,也不免触景生情,泪流不止。
“宣读祭文!”见众人完成三拜九叩,张凡再次大喝出声。
王道阳闻言,整理了一下法袍,郑重第从怀中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灵符纸,缓缓打开。
“王氏始祖,名讳长生,道侣讳嫣,崛起微末,筚路蓝缕,诞子道阳,终立王氏,有族金丹,立于玄武,仙道渺渺,道途绵绵,祭祖享运,佑我王氏!始祖尚飨!”
王道阳口中祭文宣读完毕,灵符纸无火自燃,化作青烟,一分为三,两缕钻入王长生夫妇的神龛灵位中,一缕飞出祠堂,钻入外面的大鼎中,霎时间,大鼎中充满灵气的海兽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普通。
“礼成!”随着张凡最后一声大喝,王家祭祖仪式正式结束。
王道阳回过神来,朝身后摆摆手,示意众人都各自散去,而他自己则是留了下来,缓缓走到祠堂中央的蒲团前,跏趺而坐,默默地注视着王长生夫妇的灵位,眼神迷茫,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杨潆泓见状,叹息一声,带着王家众人缓缓退出了祖祠,她明白,王道阳此时需要的是安静。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一天一夜之后,王道阳缓缓走出了祖祠,此时他的面色平静无比。
祖祠两侧,站着两个守卫,看身上的战甲,手中的兵器,赫然是真武道兵,两人看到王道阳,连忙躬身行礼:“见过族主!”
“免礼,守好祖祠,不得有误。”淡漠的声音从王道阳口中传出,再看时,他已经走出老远。
“是!遵法旨!”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急忙恭敬回复。
离开祖祠的王道阳,没有回族主府邸,而是沿着水灵脉所在的山脉一路走去,先后经过金灵脉、火灵脉、木灵脉,最后才回到玄武台所在的土灵脉,城内无比静谧,只有供奉殿稍微热闹一些。
这一番仔细勘察之后,王道阳也算是对玄武仙城内的各处地形、建筑、灵脉有了更深的认识,他心中已经逐渐明了,该如何布置护族大阵了。
辨认了一下方位,王道阳直接朝着玄武仙城西南方向的炼器殿飞去,走进炼器殿所在的道场,王道阳发现有五个小丫头正在笨拙地处理着一些简单的族务。
询问一番才得知,这是杨潆泓下的命令,直接将王玄胤为首的王家年轻一辈,都分配到了各殿中,每日除了修炼,其他时间就是进入王家各殿中,学习修仙百艺,处理日常族务。
当然,所有人中除了王静儿、王冰儿、王珑儿三人,因为三人已经怀有身孕,杨潆泓还特意安排了王玄潆,带着王玲儿和两个小丫头,每天悉心照顾三人。
听到自己又要当祖父了,王道阳心中的郁结消散而空,王家传承有序,父母想必也会无比欣慰。
“道焱见过族主!不知族主有何吩咐?”不一会,王道焱从后殿走出,面色微微惊讶,然后欠身一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