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这是在问谁啊?”江浊安装傻道:“是在想着别的男人吗?”
“别装!”晏清宁坐在桌上,翘着个二郎腿瞪他:“神明大人是什么时候到这个神魂上面的?”
江浊安举双手做投降状,好声好气地哄着他:“在他确实同意你成亲的时候,我问过他的意见,他自己允许我出来见你一面的。”
小白盯着意识空间里浮现的过往影像,看着浊安作为主要神魂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住江浊安的神魂。
小白:【……】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他向晏清宁解释道:“这个世界的神魂胆小懦弱,却又偏激成性,他对于你的死亡一直耿耿于怀,一直认为是他的过错才害得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今你的归来,还有关于这个世界威胁的清除,才让他开始敢去爱你,敢去回应你的爱意。”
“江浊安在这个世界的过往中一直没有被当成人对待,所有人都将他视为武器,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可这是不对的。”晏清宁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接下了他的话茬:“没有人生来便应该被定义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差异,存在着区别,存在着不同的人生路径。
每一个人的人生应该被自己所选择,被自己所肯定,而不是由旁人定立下标签,依照着别人的步调去活。”
“阿宁成长了很多啊。”他笑着用指腹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人的确不应该被人定义,毕竟人的生活永远都是活给自己看的。”
“那我的阿宁是不是也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晏清宁抱着他的手指并不答话,良久他才闷闷地应声:“我知道了……”
——
江浊安和晏清宁的大婚很快便被提上了日程,魔界的街坊间都争相道贺着,还有些好热闹的都穿上了红艳的衣装。
天机长老听说了两人要大婚的消息后气得够呛,直接甩手不在两人面前待着,兀自将自己关到屋里。
但他这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被江浊安和晏清宁凑一块把他给重新请了出来。
街巷间人头攒动着,都争着抢着想要一睹魔尊娶亲的风采。
沈柯和黑雾混迹在人群中,他的手上攥着一株趋近于枯萎的红色桔梗花,面上越发不耐了起来。
“你不是说这株桔梗花枯萎后,晏清宁就会消失的吗?那江浊安怎么还有心思成亲的?”
黑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但他的高傲又不允许他承认自己的失误,只能强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这么急躁干什么?”
“说不定江浊安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引你上钩而已,实际上晏清宁早就跟你手里的那株桔梗花一样消亡了。”
沈柯听他这么说,勉为其难地信了一次。
事实上,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这种算作安慰一样的话了。
周围攒动着的人群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着,在无声中形成了个包围圈将他们圈住。
沈柯心绪烦躁没注意到这一点,但黑雾不一样,他早年便是陷入了幻境才被魔族人封印,眼下又是这种熟悉的幻境,他自然会多留心几分。
一道混杂着灵力的魔气朝他袭来,黑雾连忙躲到沈柯身后,借势避开了这一击。
沈柯却没他那么好运,猛的被这一击命中,呕出了大口的血。
他本就是个修为尽失的废人,所用的一切能力都不过是源于和黑雾签订的那个耗了寿命的契约。
“江浊安!”
这一击自从砸到了他身上后,他便猜出来人的身份,目光怨毒地盯向花轿的方向。
江浊安对于自己的暴露毫不意外,他端坐在花轿中,指尖升腾起一缕混杂着灵力的魔气,眼神冰冷:“沈柯,好久不见。”
沈柯攥着手里的红色桔梗花,将其上已经枯萎的花朵揉烂,弃掷在地。
“江浊安!”
他还是那么沉不住气,仅仅是见到江浊安,便压抑不住自己的火气。
江浊安垂眸看了眼被他扔在地上的桔梗花,手上重新召出魔气将这糜烂的桔梗花彻底焚毁。
黑雾见他这样也知道入了圈套,撇下沈柯,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这里的幻境。
他还没来得及逃开,一道尤为纯净的灵力便突兀地出现,以牢笼的形式将他整个黑雾凝成的身子禁锢起来。
周遭由幻境构成的人群渐渐消失,只余下花轿中的江浊安,歇斯底里的沈柯,盲目逃窜的黑雾。
熟悉的封印能量自黑雾所在的地面浮现,渐渐地压抑住了他的力量,逼得他不断往下沉。
“魔神?”来自少年的轻嘲声响起,语气间夹带着明显的不屑:“还是该叫你在一个坑里摔了两次的可怜虫?”
黑雾的身体凝实了几分,朝着声音来源处厉声嚎叫:“晏!清!宁!”
少年翘着腿坐在树枝上,向黑雾招手:“好久不见,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的蠢货!”
他的攻击力一向是可以的,哪怕如今转生为了最为脆弱的花灵也是如此。
江浊安见他来了有些无奈,动用法器将沈柯捆到一边,这才走近向他伸手:“阿宁,不是说过这些小事不用你过来的吗?”
晏清宁单手撑着树枝,稳妥妥地落在他的怀中。
他刻意避开了江浊安这个问题,偏头转移话题:“魔神这玩意儿真的只能封印,不能抹杀吗?”
“理论上来说,它是不死不灭的。”
似乎是察觉到晏清宁对此心情不佳,又好声好气地哄着他:“别担心,突破理论捏碎他就好了。”
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