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越发激怒了姜媛。
眼中聚集了愤懑,破防地骂道:
“好你个耿宇辰,烟酒不进、给脸不要是吧?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至少现在你落在我手上,变成了我手中的橡皮泥,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我劝你,有说教我的力气,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真把我给惹急了,没你好果子吃!”
一旁的保镖听不下去了,尴尬地小声提醒道:
“姜小姐,是‘油盐不进’。”
“都一样。”
姜媛瞪了保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多嘴。
随后,她再次扭头觑向耿宇辰,仍然不死心地问,“你确定,要拒绝这门婚事,是吗?”
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和接受,他一个无法行走的残废,会看不上她这样一个腿缠万贯、风情万种、楚楚动人,又对他痴心一片的绝美少妇。
总觉得再多问两次,他就会从糊涂中清醒过来,笑着点头答应自己……
“确定。”
耿宇辰一边回答,一边开始走神。
他淡淡地凝视着大理石地面,暗忖:
这个姜媛好像复读机。
说起复读机,他不禁想起读小学时前桌的男生。
那个同学家境良好,书包里放着许多文具。
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台崭新的复读机。
那是第一次了解到,世上还有这种能自动反复朗读的机器,比需要前后倒带的小录音机方便得多。
当时他羡慕不已,暗下决心努力学习,争取在期末拿到奖学金,到时也买一台……
姜媛这么喜欢啰嗦重复,天生自带复读技能,倒是能省下这笔钱。
“好!”
姜媛残存的耐心彻底耗尽,眼中划过浓浓的怨念。
她弯腰坐回椅子上,冲保镖们努了努嘴,吩咐道,“你俩,把我的箱子抬过来。”
“是,姜小姐。”
两个保镖闻声而动,即刻一溜小跑来到门口,将带来的一个木箱搬过来,稳稳放在姜媛脚下。
女人懒散地探出一只脚,用高跟鞋尖端轻巧一勾,箱子盖便被掀了起来。
视线在里面旋转一圈,做出决定:
“小吴,先赏他二十鞭,替我给耿学长松松筋骨。注意点儿,别打到他的脸,其余地方你随意。”
“明白。”
姓吴的保镖依言弯下腰,从箱子里拾起一条黑漆漆的皮鞭。
皮鞭大概有手臂粗细,前半部分竖着一排倒刺。
小吴握在掌心掂了掂,迈步走到耿宇辰近前,嫉妒地打量了两眼。
暗想。
不怨姜小姐会这么生气,这人确实不识抬举、不懂好歹。
姜小姐多靓啊!
而且身材丰满,家里还不缺钱。
找老婆又不是招员工,学识方面不太行,也没啥大妨碍。
虽说这男人外表身家也不差,可腿都断了变成了废人,颜值再高也没用了。
现在这么个人间尤物主动送上门,难得人家不嫌弃他残疾,只要点个头就能马上财色双收,这种福气去哪儿找啊?
这人偏偏怎么都不肯答应,自讨苦吃地在这儿受罪,这不是整个一缺心眼吗?
真想不通,怎么会有这种榆木脑袋。
要是自己能遇上这种好事儿,早他娘的抱着美人乐呵去了,但凡迟疑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亏待。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样唏嘘着,他高高举起鞭子。
“耿总,对不住了。”
话音一落,鞭子便狠狠落下。
啪!
肩上突如其来的抽痛,打断了耿宇辰对往事的回忆。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情况——
自己正在挨打。
男人咬紧牙关,堪堪将一道闷哼压回喉咙。
没等消化掉这鞭带来的余痛,下一鞭就已经陡然而至,根本不给他缓冲的时间。
出于羡慕和嫉妒,小吴丝毫没有留情,几乎使出了全力。
啪!
啪!
鞭子一下接着一下。
哪怕再高级的衣服,也终究是由纤薄脆弱的布帛制成,无法敌得过皮鞭的尖锐与锋利。
因此,耿宇辰洁白挺阔的衬衫上,转瞬间便添了一道道血痕。
酒窖温度原本不高,而此刻男人的额上,却冒出了点点细汗。
好看的眉宇纠结在一处,脸色变得如纸张一般惨白。
被缚住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鼓起青筋与血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痛楚与折磨。
尽管如此,他依然抿紧绯色的薄唇,硬气地没有喊叫出声。
姜媛闲适地坐在那里,接过另一个保镖递过来的咖啡,一言不发地欣赏着男人隐忍的模样。
活该!
不乖的男人就该收拾。
要是笑脸给得太多,就会把他们给宠坏,容易分不清大小王。
耿学长她实在喜欢,打算和他白头偕老。
正因如此,就更得教育得严格一些。
不然的话,婚后容易上房揭瓦。
在打到第十二下时,姜媛见男人脸色越来越差,又倔强得咬着牙不吭声,不免感到有些心疼。
于是,她抬起一只素手,命令道:
“停!”
小吴立即收住皮鞭。
耿宇辰被迫站这么久,膝盖早已支撑不住,再加上雨点般的鞭打,导致他全身疼痛难忍。
仿若置身地狱一般,折磨得几欲昏厥。
忽而见鞭子停下,才姑且舒了口气。
“怎么样,鞭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姜媛低头吹了吹咖啡,发现太烫就没下嘴。
她将杯子放在一旁,笑眯眯地提议,“这样吧,你只要说一句‘姜媛老婆,我爱你,你真是漂亮又有学问’,余下的八下就给你免了。”
耿宇辰喘了几口气,费力地掀起眼皮,斜睨了姜媛一眼,虚弱地阖动干涩的唇:
“喊一声‘祖宗饶命’,等以后落在我手上,只拧断你的脖子,留你一条狗命。”
“事到如今,还敢嘴硬!”
姜媛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浮现出阴狠,咬牙切齿地吩咐,“给我继续打。”
小吴:“是。”
二十下打完,保镖提着鞭子喘息。
很累。
耿宇辰已然眼神迷离,疼得抑制不住浑身颤抖。
额头上的汗珠如珍珠般滚落,滑过那道疤之后最终坠向地面。
血水和汗水浸透了衬衫,令单薄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