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表面上虚心接受,心中却无奈地想:
抱歉了刘阿姨,下次……比这次还得离谱。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算恶毒女配为了工作,可以暂时装出谦卑的模样,但高调张扬、爱慕虚荣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等到了第三天,更是离谱的巅峰。
因为那天正好要走剧情,她得借助浓妆来隐藏容貌……
就这样,顾念在此安顿下来。
除了领班之外,店里还有十个员工。其中大部分来自乡下,性格直爽且朴实。一起工作时,顾念与她们相处得很融洽。
下班后,有同事主动提出要教她化妆,被顾念客气地拒绝了。
第二天,她见到采购回来的老板。
这位小老板高高壮壮的,五官与他母亲非常相似,看上去既老实又憨厚。
得知顾念不幸的遭遇后,也表示了同情与安抚。
并告诉厨房做员工餐的时候,给新来的服务员那一份里,多加一个豆沙包、两个肉丸子。
说是顾念在找到这份工作前,在外面饿了好几天很可怜,得让她多吃点儿补一补营养。
顾念连连道谢,内心不免愧疚。
店长母子、领班对她都不错,同事也没得罪过她。
明天自己要和人争吵,势必会影响这里的生意。
如今她身无分文,没办法补偿人家损失。
剧情是这样设定的,她也不敢随意更改。
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声抱歉。
第三天一早,顾念照例化了浓妆。
不过这一次的化妆品,是向另一位同事借的。
那位同事更加年轻,化妆品的颜色也更艳丽。
于是乎,眉笔用的是红棕色,眼影换成了浅黄色,而且是带荧光的,口红则尝试了新色系——
玫粉色。
这样一番搭配起来,不同于前两天的妆容,又丑出了新花样。
至于其他的。
服务行业不能染发、佩戴首饰,更不可以喷香水。
就算允许,以她目前的情况,也没钱弄那么复杂。
所以只能一切从简,把以上这些步骤都免了。
最终,全身上下只剩两件装饰品,一件是工装内的那枚玉佩,另一件是夹在脑后的一个黑色发夹。
说起这个发夹,可就有来头了。
后厨有个洗碗工姓李,今年六十二岁。
昨晚下班后李婶儿在整理物品时,找出一堆认为过时的头花和发饰。
刚要丢进垃圾桶里时,被顾念给讨要了过来。
她从里面精挑细选,才选中了这个发夹。
发夹的款式既显老又土气,顾念把它戴在头上之后,直接把年龄给拉高了十岁。
打扮妥当之后,她高高兴兴地上班了。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对于这位新员工的独特品味与差劲的化妆技术,周围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见到这副打扮,谁都没觉得惊讶。
刘姨腰疼病突然犯了,在家休息没来店里。
又赶上周末客流量骤增,店里的员工格外忙碌。
到了午后,天气骤变,忽而天降鹅毛大雪,总算才得了会儿闲。
趁此机会,顾念钻进洗手间补了个妆——
先将脸上的粉加厚了一层,又随意弄了些碎发下来,堪堪遮挡住额头与眉毛。
给人一种忙碌了一整天,没空打理自己的邋遢形象。
一来,与之前的精致做个对比。
二来,也更能衬托女主的美貌。
补妆完毕之后,顾念把已然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又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推门走出洗手间。
她刚一出来,就听到门上风铃一响,两位客人走了进来。
女人年纪不到三十岁,身上裹着棕色獭兔皮草,男的在五十岁上下,穿着长款连帽貂绒大衣。
二人亲昵地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往里走。
看到女客人的脸以后,顾念不禁眸光微敛。
曾经的“闺蜜”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一旁的菜单,快步迎了上去:
“先生,女士,下午好,用餐请这边坐。”
张莉听服务员声音耳熟,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了。
随即,嘴角扬了起来:
“哟,这不是顾富婆嘛!几年不见,怎么当上服务员了?”
顾念垂下眼眸,装出躲闪的模样:
“女士,您认错人了。”
“别否认了,错不了。”
张莉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打扮这么俗气、化妆这么难看的,我这辈子只认识你一个。
顾念啊,当初对我吆五喝六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你不是最看不起服务员吗?最后你偏偏也做了这一行,你说这算不算报应呢?”
顾念仍旧垂着眼眸,继续按照台词说道:
“抱歉,您说的这些,我听不懂。”
“还要装傻是吧?行。”
张莉抬高下巴,骄傲得像一只白天鹅,“去,先给我和我老公倒两杯冰水来。
菜单就放在这儿吧,我们慢慢看。”
那天,她被耿宇辰的保镖教训完之后,连夜就搬离了当时住的公寓。
避了一阵子风头,才敢悄悄溜回来。
这段时间,她仍然没去找工作。
靠给有钱男人当情人,维持着奢侈的生活。
眼前被她称作老公的男人,实际上是她最近新钓的凯子。
虽说年纪偏大、面目丑陋,但多金又大方,对她百依百顺。
因此,她相当满意。
“好的。”
顾念表现出非常悲愤,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放下菜单快步离开了。
实际上,她可丝毫没生气。
眼看就要回家了,心里都乐开花了。
“莉莉,这是谁啊?”
坐在张莉对面的男人见状,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张莉优雅地将外衣脱掉,递给另一个服务员,浅笑着答道:
“哦,一个熟人。”
想当初,为了能跟着蹭吃蹭喝,她可没少受顾念的气。
如今地位互换了,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个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工夫不大,顾念端着托盘回来了。
将两杯冰水分别放置二人面前,绷紧着表情问:
“二位决定好点什么了么?”
“还没呢!催什么催?”
张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下一秒又吐在了地上,大声吼道,“你是不是耳朵有啥毛病?我让你拿两杯温水,你给弄这么凉。
好家伙,差点儿把老娘的牙给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