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第二节课下课，阮瑞敏就把人带着往演讲台后台走。
“待会顺序怎么算？”
“文科先来，咱们这边是进步第一个，顾砚岑很可能最后一个。”
这次的顺序就很戏剧性。本来发言顺序应该是进步，第二名最后是第一名。结果现在手拿进步的是第二名，优秀的是第一名和第三名。
“他凭什么？”
明明是第三还要压在他同桌后面。
“凭人家总考第一。”
“那你还是月考第一呢。”
“因为我基本上都没他考第一的次数过多。”
江佑宸听着这语气就像阮瑞敏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等他们到后台的时候顾砚岑和陈静就已经在了。徐燕玲十分相信自己班同学能够解决问题这次就没跟上来，这会正和二班的同学一起坐在台下了。
陈静看到江佑宸的时候眼底浮现了明晃晃的不甘，阮瑞敏更是直直与她的视线交汇，半袋不让。
最后还是学生会的同学出声打破了局面，“男生去那边，女生来这边，赶快上妆一会就开始了。”
说是上妆其实也就是打层粉底和口红，全是为了发言时的单独镜头怕气色不好。
女生一层薄薄的粉底和淡色口红；男生就更直接，直接一层口红完事。
“咱们学校化妆的可以，一点也没看出来你上粉底了。”
阮瑞敏因为宅家肤色还挺白皙的原因就拒绝了粉底，只涂了一层口红。
“你好火眼金睛哦，一眼就看出来我压根没上粉底了。”这变着法子的内涵真是无处不在。
此时文科班的第一位已经演讲结束了。
阮瑞敏从校服口袋拿了两颗薄荷糖塞进自己嘴里，凉感瞬间直冲天灵盖。
“一口气塞两个，这么喜欢吃啊。”
“我劝你善良。”
“你该不会是紧张吧？”
江佑宸是真的没想到，按照一中一学期第一次月考，期中和期末都要上台发言的次数，阮瑞敏应该是经常上台的，这都多久了，还没适应？
“我毕竟还是被人说过社恐的人呢，紧张不行吗。”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记着呢。
所以这就是别人口中有些难以接近的人，其实是个在背地里上台读演讲稿之前还要吃薄荷糖缓解紧张的人。
谣言果真不可信。
顾砚岑看着两人适时开口：“阮瑞敏，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位置还是有必要换一下的吗？”
这次的排序确实如阮瑞敏所猜测的那般。
“没必要，还是听学校安排吧。”
“可是这样对你不太公平。”
阮瑞敏是真的觉得如果现在不是因为还有江佑宸在，还有这在后台的学生会的同学在，自己早就有可能直接和他撕破脸皮了。
如果说一开始高一在A班的时候顾砚岑私下的表白只让她想远离，那后来单方面的肆意暧昧就让她烦躁，任由其他女生对自己的针对让她不理解，直到后来她听见他和朋友说追她只是因为好玩，这才是她最终厌烦这人的真实原因。
“没关系，哪怕这次是第一第二都在我们班，但学校总要给A班留点脸面。”
这话说的太过于直接，哪怕是平常笑容没从脸上离开过的顾砚岑都没维持住表情管理。
等到文科班最后一位演讲结束掌声响起，江佑宸走上前台，顾砚岑才又出声：“你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而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阮瑞敏实在不能理解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又担心他和朋友在私下讨论江佑宸，毕竟这一切都于旁人无关。
“咱们这这还有单人镜头？”
阮瑞敏直到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和人家说了。
直接装聋，听不见的问题不用回答。
“别紧张啊同桌。”
“闭嘴。”
阮瑞敏上台之后江佑宸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了，他低头回想着自己从林墨舟那得来的顾砚岑的一些名声：多情浪子，花花公子……
百分之二百的高冷神态从走进后台的那刻起就变成长呼一口气。
“阮瑞敏，恭喜你这次取得好成绩。”
“谢谢。”
何安诺瞥了眼要上台的顾砚岑，“你也加油！”转身又回到了属于她的工作。
江佑宸隐隐觉得自己同桌对这个女生有点……客气。
“这人是谁？”
“何安诺，A班的班长。”
“她喜欢顾砚岑？”
阮瑞敏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窥破少女的暗恋是在一次班级活动，那时她不太爱参加这些，就坐到一个偏离的角落，结果就撞见何安诺也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的举起手机在拍着什么，眼底是化不开喜欢。
她顺着视线看见了人群中央的顾砚岑，因为震惊而弄出的声响惊动了何安诺。少女当时的眼底全是不安与慌张。
“她明明一直在后台，有那么次可以上前恭喜你，可偏要选择顾砚岑上台的时候无非是为了那几个字的交流，这好像是暗恋者才会干出的事。”
“你还懂的，这事没少干。”逻辑都摆在这了，再否认早就没了意义。
“我这叫洞察蛛丝马迹。这要是在里应该是什么浪子回头的设定。”
“这是现实，真浪子永远不会回头。”
暗恋者的心酸应该只有四季知道。
年少的暗恋是这一生中最轰轰烈烈的喜欢，因为这份喜欢无关其他，只是那个人简简单单的站在那，有人就独自兵荒马乱了一次又一次。
“这事别人也没办法捅破，就看造化了。”江佑宸又看看了何安诺的背影，“为什么她这样性格的人会喜欢顾砚岑那种行事作风的人。”
“挺简单的，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会喜欢什么。”
就像乖乖女更容易会喜欢上那些桀骜不羁的少年；心思敏感的人更容易会喜欢上那些不经意透露出温柔的人；一个沉默内向的人更容易喜欢上活泼开朗的人。
发言全体结束后六个人又一起上台鞠个了躬，这次的第一次月考大会才算是正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