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见段玉打量着自己不说话，于是再次开口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北冥神功？”
“我是段玉，至于为什么会北冥神功，我去过无量山琅嬛福地，北冥神功便是从那里得来的。”
段玉没有隐瞒，如实说道，但是这话听在无崖子耳中，却让他格外的惊疑。
下一秒，他又听见段玉问道。
“您便是无崖子前辈吧？”
“哦？你知道我？”
无崖子盯着段玉，随后又像是自问自答一般说道。
“是了，我在无量山中留下过痕迹，你又会天山折梅手，想来是见过我大师姐巫行云的。”
巫行云？就是天山童姥的名字吧。
段玉心中暗想，点了点头，直接承认道。
“确实是童姥让我过来的，她一直在关注您的失踪，最近察觉到丁春秋有来擂鼓山聋哑谷的迹象，所以让我现在看看，没想到您真的在这儿。”
“是这样吗？师姐她还挂念着我吗？”
无崖子听了这话，脸上无比的复杂，像是在回忆什么，良久之后，他才又问道。
“李秋水呢？她不在无量山了吗？”
段玉听到无崖子这么快问李秋水，瞬间为天山童姥感到不值。
喜欢了一辈子的男人，结果听到了派人过来保护他，都不问问她的近况，反而问别的女人。
唉，果然，舔狗不管是男女，都没啥好果子吃。
“不在了，她现在是西夏的皇太妃，听童姥说，经常和她作对。”
“西夏皇太妃吗……也是，她们两个，从小便不和……”
无崖子感叹完，重新看向段玉，脸色认真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你能从无量山中获得北冥神功，还能堪破我留下的珍珑棋局，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我且问你，段玉，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继承我逍遥派掌门之位？”
哦？这就来了吗？
当机缘成为现实，段玉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他也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沉吟道。
“无崖子前辈，不知您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事，童姥她老人家很关心您。”
“我现在的状态？”
对于段玉没有第一时间拜师，无崖子也有些惊奇。
不过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贱，你上赶着别人不在乎，稍微拉扯，别人反而选择的更坚定。
“我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半生半死之间，双腿残疾，经脉俱断，身中剧毒，仅有一口真气吊着命罢了。”
无崖子语气有些唏嘘，但是脸上却满是看透生死的淡然。
“这三十年来，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寻得以聪明专心的徒儿，将这一身衣钵传承下去，如今我眼见大限将至，而你又破了我的珍珑棋局，也算是天可怜见。”
段玉见他说的洒脱，一时之间，竟有些感伤。
这无崖子虽然花心了一些，但是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只是因为识人不明。
唉，人心诡谲，难以言说啊。
想到这里，段玉心中不禁一软。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为了谋夺无崖子的内力，才来的擂鼓山，现在多了几分真诚。
“无崖子前辈，小子段玉，愿拜您为师。”
“好，好，好！”
无崖子哈哈一笑，发自内心的高兴。
“乖孩子，本来本门规矩，拜师是要叩首的，可本门出了丁春秋那个叛徒，我也不讲究那些了，你只需在心中记得我是你师父便罢了。”
无崖子说完，段玉心中一喜，身为现代人的他，哪儿给人磕过头啊，本来他就拜师要不要磕头这件事，现在不用犹豫了。
“是，师父。”
段玉想着，朝着无崖子深鞠一躬。
无崖子细细打量着段玉，越看越觉得欢喜，论相貌，自己的数个弟子之中，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是比自己年轻时候，也不遑多让。
“好孩子，好孩子……”
无崖子嘴里念叨着，眼中却满是复杂。
“我观你一身北冥真气，以至宗师之境，为师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只有这一身功力，能助你早日达到宗师巅峰。”
“然后，为我除了本门叛徒，丁春秋那个祸害！”
无崖子说的激动，段玉却整个人愣了一下。
哦？只是宗师，没办法达到大宗师吗？
他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失望。
从百炼炉中，段玉提取了北冥真意，一路直通宗师巅峰，都是畅通无阻，唯有大宗师之境，没有丝毫头绪。
本来他想着，吸收无崖子的功力，能够直接达到大宗师境界，谁知道现在听无崖子的意思，竟然做不到。
“师父，您说您的性命全靠真气吊着，如果您给了我，那不是……”
“哈哈哈，好孩子，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必纠结。”
无崖子见段玉如此问道，心中止不住的开心，对于要将功力传给段玉这件事，也越发的坚定。
“乖徒儿，你有所不知，为师虽然靠着深厚功力吊着命，但是体内的剧毒，差不多要到深入骨髓的地步，已经无力回天了。”
是这样吗？
段玉想着，却也并不着急接受无崖子传功，而是接着问道。
“那师父，我听童姥说，北冥神功只是宗师级别功法，却是不知之后的大宗师，天人，又该如何修行呢？”
“大宗师啊……”
无崖子轻叹一声，倒是没有想到段玉会问这个，想了一下之后，他也没有隐瞒。
“确实，北冥神功只是宗师级别的功法，想要达到大宗师之境，需要领悟势。”
“什么是势？天地运行的规律也！”
“北冥为何？极北之海，其光博，阳光不可笼罩，其蕴含的势，均和此有关。”
“徒儿若想突破大宗师，必须去见海之广阔，以汝之天资悟性，必有所得。”
啊，天资悟性，我有这玩意儿吗？我不是都靠开挂的吗？
听完无崖子的话，段玉心头复杂，想了想之后，他再次问道。
“师父，除了靠悟之外，没有别的办法突破大宗师吗？”
“嗯？别的办法？”
无崖子不明白段玉为什么这么问，想了半天之后，还是点点头。
“当然有。”
“什么？”
段玉连忙追问。
“那便是，博览群书，集百家之意成势，亦可突破大宗师。”
“不过，此路更加艰难，当然，能成的话，往后之路畅通无阻，可成无上大宗师！”
段玉听完，心中有些恍然。
怪不得逍遥派要收集那么多武功秘籍，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下一刻，他眼睛就是一亮。
嘿，巧了不是，我就喜欢难度大的。
有百炼炉的存在，我去收集百家功法，然后提取真意，不比你直接去看海悟道稳得多了吗？
“多谢师父指点！那不知，大宗师之上，天人之路又是如何呢？”
“天人啊……”
无崖子脸上露出一抹追忆的神色，若是他不被暗算，恐怕已经走上天人之路了吧，也不知独孤兄弟如今怎么样了。
本来按照无崖子的想法，该说几句段玉好高骛远的，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他叹息一声。
“好吧，我也给你说说天人之路，不然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正当段玉竖起耳朵，听的更加认真的时候，外面突然出来一阵嘈杂的打斗声。
“丁春秋！你来干什么！啊，你个叛徒，狗贼！你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