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清在霍家倒也没什么事情可干,倒是无冶时常跟着霍家一伙下地。这也是他从未做过的事情,但新奇了很久,只是周边的邻里有些看不下眼去,这么好的一块就被霍家这群爷们给霍霍了,正想说说,却见那个个好看的脸,却也提不起脾气来。
虽说这是无冶第一次和外祖一家生活,但血缘很神奇,丝毫没有让他们觉得生分。
谢婉清听说了霍家在地里闹得笑话,便问霍大夫人道:“为何外祖执着种地?咱们家当个地主日子也不会差啊!”
霍大夫人见是谢婉清问,便小声凑近答道:“二叔还在军中,回来时会和父亲说些军里的事物。眼下最麻烦的是军需问题。上头如今只限制边疆的发展,却没有给够边疆的供给。军队是越来越入不敷出了。再这样下去,将士连饭都吃不起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打仗。父亲不过是想尽点力,要是能多丰收些,也好支援前线。”
闽越一向富饶,就算是禁了海,也不会到缺吃少穿的地步。许是渔民还能在沿岸捕捞,闽越的冬日又不是十分冷的原因。
“堵而不疏,早晚出事!”谢婉清也抱怨道,但还是帮着霍老太爷想办法,“我曾见过来闽越的番帮人带着一种番薯,极好种,放在地里就能活,一年都可种植生长,吃着可饱腹了!”
“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庄稼?我们便没有?不会是番人哄着我们玩的吧?”霍大夫人有些怀疑,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庄稼。
谢婉清也不恼她怀疑自己的话,只笑道:“等回去,我让世子去找找番人,弄几个种上瞧瞧,便能知晓真假了!”
“你们不是禁海,怎么……”霍大夫人到底不是农妇,话还没问出口便连忙住嘴。她出身贵族,自然也是知道朝堂上的一些事。
“固步自封害的是自己,兵书上可不是说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总得了解对手,才能对症下药。”谢婉清倒是轻描淡写地遮掩了过去。
皇帝多疑,却只针对自己人,又在京城里逍遥快活,根本不知外头都是如何了。
不过这话题,两人再没说起。
晚间时候,无冶回来后,谢婉清和他提起了嘉峪关缺粮之事,也和他说了番薯这事。
无冶沉思了一会,“这事可行,只是不能被朝廷知晓了,免得给我们安个叛国通奸之罪。”
谢婉清也认同,“到时候另寻个隐蔽的地方,试着看看!”
多余的话也不说了,这个话题只谈一次便成。
霍家嫂嫂多,谢婉清每日都有人陪着,有时候她也会跟着上个集市逛逛。
这日她却在集市上遇到了沈南,不过因为她戴着面纱,倒没让沈南瞧见了。
谢婉清派十七跟着去看看沈南来固原做什么。上次听说他要回甘肃,如何又跑到这来了。
“那沈南好像是过来采购什么东西的,不过他最常去的还是孤儿所,常常在那处给孩子们煮吃的。”十七回来汇报。
谢婉清和无冶对视一眼,笑道:“他果然是至纯至善之人!”
无冶却微微不悦了,“虽然我承认他人不错,可我不乐意你夸其他男子。”
谢婉清挽住无冶,“那当然,我夫君可是世界上最帅气宠妻的男子,是其他男子无法比拟的!”
十七连忙退出去,望向守在门外的铜宝问道:“你们每天看世子和世子妃这样黏糊,不觉得毛孔竖得难受吗?”
铜宝见惯不怪,“不看就好了。你该学学无畏大哥,只要世子和世子妃一处,他就跑得远远地,能看得就行。”
十七无语:“也是,他那样的孤寡老男人都受得了,我有何着急的!”
某个被称为孤寡老男人的人,站在门外冷冷斜了十七一眼,这小子皮实了,看来回去要叫无一好好操练操练他了。
哼,我是孤寡老男人?我前几日刚拒绝了霍家小姐的香包,我能得意往外说吗?无冶双手抱肩冷哼。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丫头瘦得和小鸡仔似的模样,居然敢找他说话,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那日拒绝了她递过来的香包,看那样子估计回去要哭上好一阵子吧?不过无冶就觉得奇怪了,自己怎么就被霍家小姐给盯上了呢?
没错,霍小姐就是指三房的霍兰。
原本她被无冶吓得已经断了给他做妾的想法。但又因为不知该给自己物色什么样的夫君而郁郁寡欢,生怕哪日母亲为了攀比又将她送给哪家高门做妾去。
在回来的路上,又几次她偷偷躲起来哭,都被召集人继续赶路的无畏撞见。虽然无畏并没有安慰她,只是无声走开,让她有时间整理仪容。
几次后,霍兰开始留意起无畏。她觉得虽然无畏外表冷冰冰的,但心里一定很善良。不知不觉关注多了,打听多了,便上了心。也知道无畏不是普通的侍卫,他在军中也是有职务的,便想着想着觉得嫁给他,母亲一定不会反对。
起了心思,霍兰便开始偷偷绣荷包。
她生怕等世子一行人离开了,都还没和无畏扯上关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找了个时机,把绣好的荷包送了过去。
可是,无畏一向是不知趣的,堂堂当当地将人给拒绝了,没有丝毫的婉转。
虽然只有两人,但是霍兰实在觉得无脸,躲在屋里哭了几次也没出来。
就算是被霍三夫人觉察到不对劲了,但她只说不舒服,不愿意出门。
如今的霍三夫人正巴着谢婉清,企图和她修复好关系,也没有多余时间管着霍兰,心想过几日便好,也就没人管她了。
所以,霍兰找无畏表白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再没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