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个被大家讨好的对象便是住在闽后村的孙家母女。
且不说孙维意这次下场是否能得到名次,但是他即将是世子爷连襟的事情可不止闽后村的人知道。
大家纷纷到了孙家贺喜,甚至一些不认识的都过来攀亲戚。
不过好在谢家挑的女婿家中都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
这次孙氏母女去过谢家的定亲宴,回了村也没有显摆,只是有人问起,她们才答上一两句。并没有因为多了个王府的亲戚,就觉得自家了不得了。
其实谢夫人对孙家和蓝祈安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他们被人捧杀了。也有派人盯着,听到汇报,倒对两个未来女婿十分满意起来。
订完亲,谢家就准备着成亲的事情了。虽说谢夫人给谢婉清的嫁妆那是早早就备好的,但如今是当世子妃。
在嫁妆方面得好看,体面,但又不能露出太多富,一些实在的东西都放在压箱底里。光是这事就得让她和谢牧之整宿地琢磨。
好在有蓝家的嫂嫂们在帮衬,除了这事,谢夫人倒没有其他需要操心的。
京城里,陈子晏和孙维意下场了,连着考了三天。
出来的时候两人脸色都不好,孙维意强些,毕竟在家里是干惯农活的,体力上比陈子晏这样的公子要好。陈子晏出来还是由孙维意搀扶着。
陈五爷和陈五夫人一家来接了两人。
接着两人在家里休息了两日,便也不等出榜,陈五爷一家并着孙维意就往闽越赶路去了。
陈五夫人并没有告诉侯府的人,自己外甥女就要成为闽越世子妃了,左右现在陈五爷与侯府是分了家的,出行也不需要报给侯府批准,只晓得经常给他们送钱的谢家女儿要成亲了。
甚至是出了京城,陈五夫人才告诉陈五爷他们,谢婉清成了闽越世子妃。说的时候,陈五夫人特意留意打量孙维意的表现,毕竟以后是他多了一位世子爷当连襟。
不过看着孙维意确实很惊讶,有欢喜但没有窃喜,表现倒还说得过去。
一路上最欢喜的是陈五夫人那一对小儿女,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出过京城,更别提去那么远的地方。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七问八,好不兴奋。
其实,就是陈子晏也是极少出远门的。距离上次出远门也好几年过去了。如今长大了再看外头的情景,心里也是有另外一番体验。
一路上难免会走到贫瘠的地方,从京城的繁华到其他地方的贫困,让陈子晏和弟妹们心里受到震撼。
“母亲,这里难道是乞丐村子?”珍姐儿偷偷看向附近那些渐渐要围过来的人,心里有些害怕,偎依到母亲怀里。
好在此时不是灾年,这些人也不是难民,只不过是穷得吃不上饭交不上税的人家。而且陈家有雇镖队,打发些钱财和吃食倒也过去了。不会为难陈家人。
“这才出京城没多久,怎么就会有这么贫瘠之地?”陈子晏和孙维意感叹道。
孙维意笑了笑:“京城里繁华,有人供给,贵人不愁吃喝。可外头吃喝住行可就看着老爷天和官老爷了。老天爷不要发威,勉强还过得去,但是要是闹闹灾害,一整年都不好过。官老爷如果不贪点也能过的下去,要是贪心的多,税赋一收,也没有几个钱粮能过日子。
今年旱涝叠加,收成不好。因为禁海令,就算是富饶的江浙和两广今年也不好过的。闽越今年几个台风,沿海的都过的不算好。再这样旱的旱,涝的涝,国将不安啊!”
“朝廷不管吗?我们在京城从未听说外头如今受灾!”陈子晏从未听说过这些事,好奇问道。
“其实今年灾害不大,也是能挺得过去的。只是多的是人灾。受了灾,为官者为了自己政绩好看,并没上报上头,而赋税没免,底下贪污没消,最后的重压自然是在百姓身上了。”孙维意自己就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深有体会。
虽然闽越是闽越王的封地,但是不能插手闽越的政事的。当然也不是说不能插手就一定不能过问的。要是告一状或者想分一杯羹也是可以的。
也好在历代闽越王为人正直,历任知府都不敢一家独大,只手遮天。而闽越王也知道水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只要知府不是过分,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比起其他地方,有闽越王坐镇的闽越百姓的日子还算好过些。但随着这些年禁海令,还是很多人越发的过不想去,都偷渡出去做海盗了。
“我们读书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日高中定当为国排忧解难,让百姓安居乐业!若是能高中,总能为这些百姓伸张正义,上报朝廷的!”陈子晏瞬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起来。
孙维意没有再说话,只是笑了笑。人情世故他比陈子晏这样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公子见识的多。如今的朝廷和上位者可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百姓过得好不好,自己够享受到就好了。
百姓不过是他们眼中蝼蚁不值一提。
等几人赶回了福宁府,谢婉清也马上要出嫁了。
陈子晏还是十分担心世子爷的为人,怕婉清表妹是被迫的。
这一路走来,他深感自己对百姓对表妹的无能为力。
倒是无冶听说了陈五爷一家也到了闽越,按照礼数,他应该宴请陈子晏这位舅哥的。因为谢家除族后也没有其他亲眷,谢婉清的两个弟弟还是总角小儿。这舅哥背新妇出门的责任便担在了陈子晏身上了。
所以在陈五爷一行到达闽越的第二日,无冶便请了陈子晏,陈子行,孙维意和蓝祈安作陪外出用膳。
若是其他王孙贵胄,在两家地位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不用看重娘家舅和娘家人也是有的。如此一来,更体现无冶对谢婉清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