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还想飞过去看清楚,神之眼却被费丹收起来,藏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不要着急,你们迟早会看到的。”
费丹笑了一下,然后向着西风教堂走过去。
“切,小气鬼!”
派蒙哼了一声,继续跟在胡桃的后面。
而莎拉则和费丹刻意保持着距离,似乎有些害怕费丹。
“莎拉,本堂主好奇欸,你认识费丹吗,这么怕他?”
莎拉快步凑近白忱的耳朵,小声地说:“我听店长说过,这个家伙是不遵守规则的诡异,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吃饭,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胡堂主,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莎拉说完,又退了两步,目光谨慎地停在费丹的身上。
……
从广场到西风教堂直线距离不算太远,但是西风教堂在蒙德城最高的地方,所以中间立着数不尽的台阶。
踏上那些台阶,越往上面走,血迹就越少,不知道是不是有修女打扫了卫生,还是执政官特别注意这里的清净,不想用血迹玷污风神的纯洁。
这里应该没有经历过战争,石板的缝隙里,残留着沙与泥,却没有任何血迹。
墙壁上没有兵戈的划痕,虔诚的执政官们低着头,每走一步,似乎都在心中默念风神的名字。
巴巴托斯,风神巴巴托斯……
虽然这里没有血腥,也没有杀戮,但白忱却感到更加的不自在了。
无风的广场,整齐的红衣执政官,这些都构成了一种宗教狂热的旋风,虹吸着路人的安全感,就像有人潜入脑髓深处,要将信仰这层皮给硬生生扒掉,涂上统一的颜色。
更不用说最高处,那座极其诡谲的西风教堂了。
“怎么了胡桃姐姐,哪里难受嘛?”
小派蒙扯了扯白忱的裙摆,星空蓝的双眼充满了担心。
“没事没事,就是本堂主想别的事情去咯!”
白忱默念着往生堂的清心诀,脚步坚定了不少。
又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西风教堂的门口。
大门是敞开着的,十几位修女正在里面练习赞美诗,今早看到那个主持朝拜会的修女皱着眉头,指着几位修女破开大骂。
“你看看!一个个唱得什么玩意?风神听到你们的的歌声都快吐了!”
“情感!自由的情感!对风神给予我们自由的渴望,你们难道忘记了吗?”
“我问你们这些后辈,是谁把我们从孤高塔王中拯救出来的,是谁建造了四风守护,是谁削平了一座山头,建立了蒙德城的旧址……”
“又是谁,给予我们永恒的寿命,为蒙德城带来至高的自由?你们这些畜生,无信仰的贱婢,难道想被风神降下罪名吗?!”
“重新再排练二十次,不唱好今天不准休息!”
其他的修女只是低下头,异口同声地道歉:“对不起,班长。”
班长威严地打量了一圈,视线瞟到了大门口的费丹,眼神稍微闪烁了一下。
“葛瑞丝,你去接待一下,其他的人继续练习!”
一位稍微胖一点的修女从人堆钻出,向着费丹这边走过来。
“您好,愿风神保佑您,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葛瑞丝凑近以后,白忱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和费丹一个肤色,既不是诡异,也不是人类。
惨白的皮肤如同吸血鬼,身上却未曾沾染任何血腥的味道。
费丹礼貌地回道:“您好葛瑞丝小姐,我有一位朋友要在蒙德城开一间小铺子,希望教会可以认可她……”
葛瑞丝抬起头,黑色的瞳仁因为惊恐而放大,语气也有些颤抖起来。
“费……费丹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嘛?”
看到费丹点头,葛瑞丝提着自己的裙摆,飞快地跑回到班长面前。
“欸?费丹,本堂主就开一间小铺子,这事很少见嘛?”
费丹靠在墙壁上,手在口袋里摩挲着那颗神之眼:“嗯,挺少见的,从这条规则制定起,你是第一个……”
“所以说嘛……胡堂主要不你来猎鹿人餐馆吧,你的手艺店长肯定喜欢。”
莎拉也在一旁解释着,看得出来,这种头一回的事情,莎拉也只是有所耳闻,不敢用肉身去试探规则是否正确,要不是为了自己的男朋友,她死都不愿意来西风教堂。
派蒙叉着腰,一个个比划着手指。
“早起的旅行者有摩拉捡,到时候胡桃姐姐赚满了摩拉,你们可不要羡慕。”
“派蒙,那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啦……”
“噢噢……”
……
葛瑞丝和班长商量了一会儿,便引着一大群修女走了过来。
“愿风神保佑各位……是哪位信徒想在蒙德城开一间小铺子的?”
班长的表情变得慈祥温和了起来,她明明知道那个人是胡桃,眼神却一直停在费丹身上,等着费丹说话。
“是我的这位朋友。”
“当当,就是本堂主咯!”
白忱往前面走了两步,骄傲地抬起头来。
班长看着眼前这位元气少女,又看了看她身边同样得意洋洋的飞行矮堇瓜,差点憋不住笑意。
“好的,风神会给予所有人自由,但是风神不会让蒙德城又好吃懒做之徒。”
“你们打算开的是什么生意?”
“往生堂。”
“噢……往生堂……什么?!往生堂?!”
班长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从上到下观察着,视线在往生堂的标志上,还有乾坤泰卦帽以及胡桃老婆手上的红绳停留了几秒。
“怎么,不可以嘛?本堂主可是堂堂正正帮助莎拉小姐做成了一笔生意!”
“是不是莎拉?”
莎拉点点头,目光不敢直视班长。
“噢……风神是自由的,我只是有些惊讶往生堂竟然还存在……”
班长自言自语地说着,他的皮肤比其他修女更加洁白,简直就像漂白粉刷过一样,动作带着几分优雅的贵族气质。
这一点和费丹倒是挺像。
“你来吧。姐妹们,让我们为这位女士送上风神的赞歌,等到命运的钟声响起。”
白忱和派蒙一步步跟着班长,来到了神像的面前。
这时,白忱才惊讶地发现,眼前的神像并非是风神的模样。
那是一个没有五官的小男孩,他的身体被劈开了两半,他却低着头,看向下面的一只雏鸟,和自己眼泪汇成的河流。
而最上面高悬着的,是一只眼睛……一只血红的眼。
白忱不明白,而直播间前的观众,却对这只眼睛无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