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城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本想再次返回嗜血林探查的寒风被一个意外得知的消息而改变了方向。
是夜,天气微凉,君陌离因为一些突发的事情告知寒风暂时不能陪她去嗜血林而后匆匆忙忙的离去,寒风心中却生了疑问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吗?”寒风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
君陌离叹了一口气,第一次严肃而又温柔的低声说着“乖,我很快就回来,嗜血林的情况很危险,如果可以先不要往深出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好吧,那你早去早回”寒风低着头,一副落寞的样子让君陌离看着心中一紧,但是夜辰传来的消息却不等人,好看的剑眉紧紧的蹙在一起,不等寒风抬起头,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寒风望着君陌离离开的方向,心中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思索了片刻,又望了望马上就要到达的嗜血林,还是准备改变方向。
小狐狸和江阳在不明所以的时候被寒风收回了戒指里,极速追了上去。
君陌离的速度很快,寒风差点就要跟丢了,却在眼见着君陌离路过魔界时,心中的疑心就更重了,她并非是不相信君陌离,而是她从没觉得什么事是可以让君陌离如此紧张。
若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大事,君陌离不会如此焦急的离开,更不会三番五次的在自己提出要一同前往的时候拒绝自己。寒风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她只是在想,不管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她不能让君陌离出事,一种名为担心和忐忑的情绪在她心中悄然出现。
不知经历了几个日夜更替,君陌离不知疲倦的往东方飞去,高空的云雾遮住了他疾驰的身躯。
离得越近,君陌离越是感到有一种莫名的牵引,在召唤着他快点过去。
君陌离心中不解,这个地方,在此之前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印着,从未暴露于世间,他更是未涉足,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君陌离停在了一个无名山峰之上,夜辰似乎早已经恭候多时;
寒风望着正前方,迎着炎炎的烈日,忍不住抬起了手,遮挡了一下。明明还离得很远,她却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无数龙吟,高亢嘹亮。
龙,一个同样消失了数千年的神兽,时隔千年,踏足这里,她竟然还能感受到那其中震撼。
然而之中似乎有一个强大的结界,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已经有了隐隐的压迫感。
“爷,属下没用。这股封印太过强大,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撼动其分毫。”接到君陌离的命令,夜辰不知道查了多久,才终于有了一点眉目,原来所有的指向都与这座孤岛有关,但是他努力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破开结界的方法。
千百年来仙魔两界不断有人来过这里,但都碍于那强大的封印,止步于此,谁也不知道这团迷雾中藏了什么。
只是最近这股迷雾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但具体与什么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不是你的问题。”君陌离淡淡的说了一句,盯着那团迷雾陷入了思索,“只是这次也并无不同?”
大概大三百多年前,他独自一人也来过此处,折腾了很久,最终还是铩羽而归。每当他靠近此处,都会有一种独特且又复杂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此处等着自己。
心事重重的他,以往敏感的感知能力像是丧失了一般,任由寒风逐渐靠近却丝毫没有察觉。
“是的”夜辰毕恭毕敬,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看起来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丝毫不差的落入了寒风的眼里。
“你说,爷毁了这里可好?”君陌离自嘲般的笑了笑,“这样秘密就从此不复存在了”
夜辰叹了口气,沉思了几秒钟。
君陌离此刻脑海中都是寒风那绝艳的容颜,那明媚的笑容,眼神不禁变得温柔起来,只是想到什么的时候,魅眸中藏了一丝......害怕!
明熙在一旁看的惊奇,诧异的开口,“爷,您不是不信?”
君陌离轻轻哼了一声,双眸缓缓看向远方,不似往常那般慵懒隐约中有些不稳,“不信。却怕!”
他的出生便带着不同寻常,其他小孩子在一百多岁的时候便可以感悟天地魔气,只有他任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人家可以在两百岁的时候碰到魔人的壁垒,只有他是魔界人人得之的蠢才。魔族都知道他出生地位高贵,却没几个人知道那两百年为了生存下去,他活的连一个看门的都不如。
所以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都必须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大的代价,一切都必须自己去努力方能求的时,忽然有人告诉他,因为他的血脉,因为他身上的背负,要将他独自一个人扔到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三长老为了年幼的他不会受到魔族的迫害,从出生时便给他服用了破龙丹,压制体内的青龙血脉,是以在他两百岁之前一直是个修为低下的一只小魔。
他同时知道的还有那个千年的天劫,有一个天劫的女孩拥有者与她类似,甚至更悲惨的命运在等着她自己。而这个女孩的命运也与自己生生相关。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预言,他其实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这似乎......太离谱了一些!
但当这个女孩在自己四百岁的时候撞入自己眼帘的那一刻,关于这个预言,他信了。因为自己发生的太多事似乎都在应验这个预言。
若那个预言会成真?那她?
夜辰忍不住皱着眉头,“爷,那预言?”
夜辰从小跟着君陌离,是以那预言他也清楚,天界的人只知道预言中天劫的到来势必会让最后一位上神消失,却没有把这后半段预言当回事。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原来这世间竟还真的留有青龙血脉。有一位命运与之纠缠的青龙之子也将与之不得善终。
前半句是预言,后半句却更像诅咒,对魔尊的诅咒。
前方的人,俯视脚下迷雾,双手负于身后,浅浅一笑,“夜辰,你可知当年,魔尊之争,只差一步,便必死无疑。那为了苟活于世,爷就应该将魔尊之位拱手让人吗?”
“自是不可!”夜辰当即接话。
“那么遇见心爱之人,就因为怕死,便不敢靠近吗?”
夜辰一怔!竟说不出话来。
君陌离冷然出声,“本尊从不信命!”
“心爱之人?”寒风听的一知半解,撇了撇嘴,心里却是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她抓起身边的一团彩云,狠狠的撕扯了起来,越撕越生气,硬生生的将那团磨盘大的彩云撕成了米粒大小,边撕还边将其洒在脚下,伸脚狠狠的在上面来回碾压。
“他来这里是为了一个女人?还因为一个女人要毁掉这里?难怪不让自己跟来,是怕姑奶奶看见那个女人?”
寒风越想越生气,“什么女人有那么大魅力?”
自三山城之后,潇静、江阳就被寒风收回了玉镯中,美其名曰好好疗伤,知道她要去什么神秘的地方,潇静更是按耐不住内心,想出来跟着她,软磨硬泡了那么久,还是没能如愿,只能在玉镯中眼巴巴的看着外面。
这会潇静看着寒风激动的模样,一愣一愣的,转头问江阳,“姐姐这是在生气?”
江阳轻轻地点了点头,应该是生气吧!可是,认识姑娘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激动!想着,禁不住看了一眼寒风脚下那块被捻出一个坑的云团,仿佛那就是魔尊......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姐姐,您这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寒风低吼一声,但也因为这句话,明显的让人感到有问题!可谓欲盖弥彰!
不会的,她堂堂上神怎么会对一个小小的魔尊有想法,“不是的,主要是堂堂魔尊,动不动打开杀戒,毁坏城池,实在愧对其身份。”说完她还重重的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我就是生气,没有别的意思。嗯,就是这样。”
吃醋?她怎么能吃醋,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又怎么敢吃醋?
等寒风一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时候,一边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向自己靠近。
"你为什么在这里"君陌离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还带着些颤栗。
寒风回头,轻叹了口气,转而面上带着笑意,呵呵了两声,“我说路过,你信吗?”
“路过?”君陌离狭长的眸子中带了些明显的怒意,这是把自己当傻子哄吗?“你觉得爷会信吗?”
“不会。”寒风貌似诚实的开口,却绝口不提来的原因。
君陌离很明白,小风儿在隐瞒着什么,但她不说,他也不去问,毕竟人已经出现在这里,更何况他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也怕被某人近水楼台,多说无益。只是,他多想能将她抛在这事之外,不让她涉及其中。
“走吧!来都来了!”君陌离很自然的拉起寒风的手,飞身而起。紫衣墨发随风而动。
她看着他那修长的身形,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度,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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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迷雾将脚下方圆百里笼罩,拨不开,看不清,看起来似乎就是一片普通的云团,但寒风却清楚的感觉到来自上古的压迫,若说刚刚那种感觉还不明显,这会她才真正的清晰的仿若听到那阵阵龙吟声于耳边环绕。
“这边是龙都了?”
君陌离皱眉紧盯着脚下,丝毫不怀疑寒风能猜得出此地便是龙都,“没错。龙族灭绝之后,这是唯一一个还能察觉到龙兽还能存在的证据。只是我们已经努力了很多次,但是结界纹丝不动。”
“那为何又突然来此?”
“大长老算到,今日会有一个契机,助爷破此结界。”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内心那种隐藏的感觉,往往不是空穴来风,既然自己有这种感觉,便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样吗?”寒风思索了一下,将灵力缓缓集于掌心之中,而后猛然朝云团中一掌击出。
“这结界乃是上神所布,连魔族几大长老都奈何不了,你又怎么......”明熙话还没有说话,就见那团极速的流光击中云团,并穿了过去。
然而,云团纹丝不动!
“我就说吗,”明熙轻呼口气,“你一个弱女子......”
“彭~”
“这怎么可能?”明熙长大了嘴巴,看着原本安静的云团中突然一阵颤动,紧接着一阵庞大的气流自脚下冲天而起,硕大的云团被瞬间击碎,缓缓向周边扩散,视野变得清晰无比。
此层云雾不过是用来遮盖龙都的一层迷雾,饶是如此,也不是一般人随便便可解开的,这小女子竟然只轻轻松松的用了一招,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开了?
眼前,无数庞大的白骨架子堆积起来,俨然成了一座座白骨大山。一眼望过去,连绵起伏,竟有不下百里!
“爷,那尾巴,要杀吗?”夜辰扫了一眼右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一旁请示。
寒风来此路上便知道在某个没有察觉的角落里一直有个尾巴盯着这里,她能察觉,他自然也能。
“不,让他活着!让他去回去好好跟他主子汇报此事,本尊也想看看他们费劲心思来这里的目的?记得顺便让其他长老也知晓此事。若这下方真是万丈深渊,也好有人陪着爷才是!”
他冷声吩咐,声线温和入心,冰寒入骨。
夜辰点头,一个飞身往空中一跃,刹那间便消失无踪。
寒风微皱着眉,偏头看着他绝美的侧颜,她觉得他一再执着的来此必定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原因,眼下的这堆白骨怕是或多或少的都跟他有些关系,否则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悲痛,也不会出现在他脸上。
寒风正想着说些什么,安慰他一下,他忽然偏过头,狭长魅眸停在她面容上,笑道,“怎么了?”
这笑,不含半分杂质。像是春日里,最清爽的风。很难想象方才那悲痛的表情在这张绝世的脸上浮现过。
“没事!”寒风摇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太喜欢他心中难受,还对着她状若无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