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
程染想到香蕉曾经说过的,119 的宿主进了任务世界就把男主给屠了,119一个初始系统去连擦了一个月的厕所,而119 的宿主受的了什么惩罚香蕉并没有说。
只不过事后程染也曾听到337闲谈之时透露过,119 就只有那么一个宿主,由于是金牌宿主,优秀员工,惩罚不过是抹掉记忆丢到剧情世界之中走了好几遭炮灰之路,听说有一个世界直接死后被做成了僵尸封印了几千年。
一个人在棺材里度过了几千年的时光。
程染想了想觉得自己玻璃心,没有那么高的抗压能力,说不定中途暴躁的把棺材给啃了。
因此,主角攻你可给老娘争点气啊!
卧槽......这呼吸是不是没有了??
程染的手指都开始哆哆嗦嗦了,别搞我啊!
程染心里乱的很,她反复确认了几遍终于确认宋砚礼还有那么一丝极其微弱的呼吸,只不过这有鸟用啊!
宋砚礼的身体冷的像是尸体一般,程染将身上的外袍外衣都脱了下来裹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后脑勺的伤,程染狠了狠心,拿出我不痛不痛啦给宋砚礼用上,这是她目前唯一有用的金手指了。
悬月摇摇欲坠,泼墨一般的夜色逐渐化开晕染一般的灰雾,程染背着宋砚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紫竹林内穿梭着,她着实是找不到路,都是又不能不走,她停不下来,一旦停下来,只穿着单薄里衣的自己很容易被风雪冻僵,到时候怕是她跟宋砚礼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左三圈右三圈......”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程染为了让自己的全身的血液都能够流动起来,背着宋砚礼走一段路就停下来跳一段操,把自己浑身跳热了再继续背着宋砚礼走。
晨露凝着霜堪堪照亮了天际之时,程染站在碎石上,身后是包裹成粽子的宋砚礼。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呼出的白霜浅浅消散着,长长的眼睫沾染了雪,好似连瞳仁都褪色成了灰白的模样,微微侧了侧脸,勉强看到宋砚礼的一缕同样落满了雪的发丝。
“宋砚礼,天亮了。”
冬日的晨曦也裹着一层化不开的霜,只不过洒落的时候却好似带着一种骗人的温柔。
这种没有温度的温柔映照的程染越发的失色。
“嗯......我看到了。”
宋砚礼的声音是哑的,平静的。
程染的思维被冻僵了,听到宋砚礼的声音时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明白过来之后又是狂喜,不用在棺材里被关几千年了,总之程染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如果有弹幕的话大概就是如下几条:
“艾玛,老娘不用被惩罚了!”
“卧槽卧槽!活了!活着的男主攻!爱你么么么!”
“他现在是不是还不能自己走啊?我要累瘫了。”
反应过来的程染小心翼翼的把宋砚礼给放了下来,她着实是背不动了,神勇无敌丸的药效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失效了,这半个小时程染是硬生生的自己扛自己背,险些把自己一头插进雪里。
程染转过身来,扯了扯冻僵的脸来,想要做着笑容都变得困难起来,嘴角扯开的瞬间,干裂苍白的唇瓣蓦然裂开了鲜红的痕迹,程染没太在意,伸出舌头舔了舔。
宋砚礼半垂着眼皮,养了些力气才看过去,看到的便是程染好似染了胭脂般的唇色,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苍白又靡丽的美感。
“感觉怎么样?”
程染凑了过来,呼出的白气化作一团雾气浅淡的拢了上来,低下的脖颈露出一截细白的皮肉。
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
“还死不了,你也可以活。”
宋砚礼垂下双眸,梨子糕的气味还萦绕充斥着,又清又软。
宋砚礼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有的时候只是醒过来叫一声小和尚,随后便又昏了过去。
耳旁传来几声清脆的声音,程染微微一怔,这声音有些过于熟悉了,程染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只白鹭在不远处的竹林上方盘旋飞翔着。
看那漂亮的羽翼和流畅的身形,程染大喊着:
“小白!!”
“小白!!”
小白盘旋了一圈一个俯身飞冲了下来。
程染有些热泪盈眶了,好歹也算是老熟人。
“小白,这么好看的白鹭就你一个,你这产后护理做的不错啊,身材一点没走样。”
程染伸出手来摸了摸小白的头。
在小白的带领下,程染背着宋砚礼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处温热之地。
是温泉。
程染在进紫竹林的时候听那小厮讲过,以往紫竹林是专门拱皇家赏玩的,就是因为紫竹林的深处有一处天然的温泉,以往陛下和皇子们都很是喜欢在那里泡完温泉之后在紫竹林内赏玩,后来晋成帝为了讨宁皇后的欢心,在皇宫内专门修建了一栋温泉宫,之后紫竹林这处温泉才逐渐的对官员开放。
而小白之所以会在入冬的时候孵蛋,也是因为她将巢筑在了温泉附近。
这里以前是专门供皇家使用的温泉,即便是开放了,也是有专人看守的,程染跌跌撞撞的带着宋砚礼走了过来,一头栽倒在温泉旁。
又冷又累的梦让程染身心俱疲,她晕倒之时手里还牢牢的抱着宋砚礼。
大抵是累极了也冷极了,程染抱着宋砚礼,以一种近乎是依赖禁锢的姿势牢牢的圈禁在自己的怀里,呼吸洒在宋砚礼的耳垂上,他睁开眼睛,两个人冰冷的人逐渐的缓缓的,温暖复苏了起来。
远山之巅,皇成寺的钟声敲响,风雪簌簌。
宋砚礼侧了侧脸,鼻尖碰触到程染的耳垂,他心中泛起了一个念头。
农夫于寒冬之日遇蛇,为救蛇,裹于怀中,以血肉身躯温暖蛇,蛇醒后,咬其血肉吞其骨血。
宋砚礼想到这,垂着眼眸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笑了起来,这笑很淡,僵在脸上几乎看不出来,唯有深沉的眸子带着几分,他轻声念着,好似在说与自己听。
“小和尚,你救人便救到底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