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闭目思考着这对兄妹嘴里的话,如他们所言,还有一个不曾出现的大哥,这个大哥是掌控全局,制定计划之人,而这个二哥是执行的人。
想着想着,有些烦躁的心情涌了上来,她的身旁就是宋砚礼,之前宋砚礼受了这般重的伤,程染是真的怕他就这么嗝屁了。
手指小心的摩挲着,由于被捆在了身后,程染能动的幅度有限,在多次尝试之后,程染勉强摸到了宋砚礼的衣角。
她动作极其小心的朝着宋砚礼靠了靠,想要试探一下宋砚礼是不是还昏死着。
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水平,鬼影憧憧,风雪呼啸之际,程染一点一点的摩挲着,随后她感觉自己应该是摸到了宋砚礼的手指。
继续试探着,于是程染在宋砚礼的手心不轻不重的戳了两下。
宋砚礼没有丝毫的反应。
程染心里坠了坠,尼玛,别真给我死了啊!
于是第二次程染加重了力道戳着宋砚礼的手心。
温凉甚至是有些寒意的手指在这一刻抓住了程染的手,然后缓缓的,不紧不慢的握在了手心内,以一种近乎十指相扣的姿态禁锢着。
程染的心跳倏地乱了乱。
所有的动作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停顿,静的好似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宋砚礼半垂的眼皮,整个人透出一种将死的苍白来,好似他唯一的一点生气,和仅有的那么一点力气,都攥在了与程染十指相扣的手上了。
他此时心里出奇的平静,那是一种生命流失而产生的极为疲惫的殆倦感,这种感觉距离他太过于遥远了,以至于他此刻倒是生起了些热血冷却之后的怀念感来。
当年他无数次被困,被截杀,太多的生死一刹那。
心里转过无数的念头,那些念头如同此时外面漆黑的夜色一般,铺天盖地。
宋砚礼看着自己身旁假寐的小和尚,乌青的伤痕横陈在细白的脖颈上,略微清甜的梨子糕的味道若有若无,相隔之外的火堆隐隐露出些火光映照在雪白的面上,倒是映衬着多了几分生气。
“这会儿,应该醒了吧?”
“二哥,我去瞧瞧。”
轻淡的笑声伴随着脚步声越发的近了。
女子看着靠在墙脚的两个人,翻来覆去的,最后目光落在程染的面上,哎呦,这小和尚是怎么长的,这么张脸皮可真好看。
如此这般看着看着,女子便上了手,她的指甲缓缓的从程染的额间一路滑落到了下颌,略显尖锐的指尖在雪白的皮肉上留下了一个极其浅的粉痕。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么一张脸皮给剥下来了。
“还没有醒?不应该啊?是不是二哥用的力气太大了,伤着我的小郎君了?”
女子神色忽的一顿,面上露出些喜色。
“大哥来了。”
丝毫是想要确认一下,女人转身朝着洞外看过去。
宋砚礼缓缓睁开了双眸,他佯装刚刚醒过来的模样发出了些动静,女子在确认之后心里想着居然这般巧,这就醒了过来。
发出动静的是二哥给自己掳来的小相公,虽然没有小和尚好看,但是如此书生模样,倒也正合她的心意。
“小相公,你醒了。”
醒了就好,之前差点没有气,她还以为对方活不过来呢。
面上露出喜色,她有着毛病,看到漂亮的男子就想摸一摸,方才摸完了小和尚不过瘾,她便又对着宋砚礼摸了上去。
裙摆交叠,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被噼里啪啦烧着的火堆掩盖了起来。
“你......”
女子惊恐的想要逃想要喊,下一刻,匕首从她的脖颈上划开鲜血淋漓的口子,喷溅的血液洒在宋砚礼苍白的面上。
女子喉咙被割开,心脏捅了一刀,已然是气绝的模样,只不过嘴里如同被分尸的鱿鱼依旧有着反应一般发出嗬嗬的声响。
宋砚礼在程染注视的目光之中废了些力气用女子的裙摆将匕首擦干净。
任何时候,他宋砚礼都不会引颈受戮。
杀人是最简单最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三妹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又看那小和尚看入迷了?”
“老二,你去看看。”
那位大哥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嗓子,在呼啸凄厉的风雪之中便更加的难辨了。
老二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洞口的方向走了过去,心里想着三妹着实是不懂事,改天要好好让她改一改看到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道的这个毛病。
老二进来之后,就看到三妹那粗壮的身体盖在两个小崽子身上,他的面色阴了阴。
“三妹,你是不是忘记之前被你玩死的那个书生了,眼前这个本来就有气出没气进了,再让你玩死了你就自己去找相公。”
然而三妹却一动不动,老二心里发毛,顿感事情不太好。
就在老二走过去的时候,被三妹一直压着的程染猛的将人推到了老二的身上。
看到已经被割喉的三妹,老二目眦欲裂。
“我要杀了你!”
狭窄的洞口,奄奄一息的火堆,逐渐浓郁散开的血腥味,老二此时手里没有任何的武器,他气急之下竟是想徒手将程染抓住,一副要活生生将人撕碎的模样。
程染倒是在这般生死之时还淡定的装了个逼,只见她神色颇为嫌弃的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好似这般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个动作彻底的将老二给惹怒了,他猛地挥出拳头来。
如此重的一拳程染若是挨上不死也要半死,此刻金光一般挥洒在眼前,好似骤然陨落的流星一般。
宋砚礼挥着手里被烧红的匕首,隐匿在一旁的墙洞上,在老二失去理智冲过来的时候猛的扑了下去。
烧红的匕首如同烙铁一般直直的刺进了老二的眼中。
“啊啊啊啊啊啊!!!”
匕首插进眼眶之中滋滋作响,一股诡异的肉香在狭窄的洞内迅速的弥漫开来。
程染移开了目光,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
而宋砚礼拖着一副病弱的身体,在一片惨叫和血肉滋滋声之中,不紧不慢的欣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