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浸湿了程染的头发。
大抵在别的剧情之中是要上演一出偏执病娇的救赎戏码了，圣母小白花此时应该是心疼的，且忍受着痛苦紧紧的将对方抱在怀里，给予救赎。
但是程染一向做不来这种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还要问对方手疼不疼的事情来。
手里的木板稳准狠又毫不留情的砸向孟骞的后脑勺。
在对方软绵绵的倒下时，程染长舒了一口气。
程染掏出手机来，顺便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孟骞。
“喂， 110吗？”
“我被人打了。”
“伤的重不重啊？对方伤的比较重。”
程染看了一眼生死不知的孟骞，如实的回答警察叔叔的问题。
程染报着地址，神勇无敌丸的药效此刻还在亢奋之中，她正在努力的维持着，让自己的语气不要那么欢快。
灰色大理石的地面晕开了一朵一朵殷红的血迹。
程染的目光看着晕染开的血迹，心里还在隐隐约约的念想着，自己有出这么多的血吗？
昏暗走廊的灯光骤然亮起，霎时间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泛着近乎如白昼般的光，这般陡然亮起来的光线，让习惯了昏暗的程染微微蹙眉，残缺的影像在视网膜上形成短暂的眩晕感。
程染的视线还停留在地上晕开的血迹上，手机里面警察叔叔冷静的声音渐渐落了尾音。
身后倏然传来略显急切的声音，在偌大的走廊里好似产生了微弱的回音。
程染抬头朝着声音的来处看过去，目光触及到陆观南的脸，那张满是少年隽秀脸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变得苍白。
血好像有点多。
程染擦了擦嘴角，这时才恍然明白，这血是她的鼻血，此时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程染，那怎么了！"
陆观南的嘴里发出急切的声音，苍白的脸色之中唯有漆黑的眼眸好似燃了一团火，凌利的，冰冷的火。
“没事，就是跟人......打了一架。”
程染怯怯的看向陆观南，习惯性的带上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细白脖颈上满是青红的指痕，凌乱的衣衫，沾血的脸庞，程染这般不言不语的站着看向陆观南，绵软的眉眼上透着些沉寂的漠然。
陆观南的步伐微怔，随后便快步走了过来，灯火通明之下刺的人总是会产生一些凌乱的念头。
程染在陆观南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抹了抹鼻血，然后将手里的木条随手扔在了一侧，想来自己要在陆观南面前维持这温柔无害的形象，便眉眼弯弯的笑了笑。
然后，程染张开手，坚定的抱上了陆观南的腰。
想了想，程染又糯糯的加了句：
“我好怕。”
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孟骞：......
警察赶过来的时候程染和孟骞已经被送到医院了，经过检查，程染的脑后有几处淤血，脖子上有淤青的痕迹。
孟骞肋骨骨折三根，后脑勺破裂，轻微脑震荡，连带着肺部挫伤。
警察小哥哥再三跟程染确定：
“是他先动手打的你，你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程染点点头。
现场是监控死角，只能隐约的看到孟骞忽然9冲上去掐住了程染的脖子，这样倒也是能跟程染的说法一致。
“你先回医院继续检查吧，后续的事情会再通知你的。”
程染回到医院的时候，妈妈已经赶了过来，程渝北照旧是没有他的身影。
“我女儿有一点损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程染的妈妈披着一条灰色的皮草，面上带着写焦急的泪痕，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丝毫不退让。
对方被气的面色涨红，甩了甩袖子变离开了，经程染身边的时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主任医师办公室内。
“你是说这个女孩的检查有问题？”
男人的目光在玻璃镜面上反射出近乎冰冷的意味。
“初步检查她有一定几率患有急性白血病，具体的还要进行仔细的检查。”
医生看着程染的报告，之前只是简单的对她进行的看诊，并没有进行系统的检查，只不过他看到程染有些不正常的流鼻血而产生了一些猜测。
“已经拿去化验了，很快就有结果了，她这种情况若是及早的治疗和寻找匹配的骨髓，希望还是很大的。”
男人的手指在医生的办公桌上缓缓的敲了敲，他念起来自己的儿子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的模样，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由便体弱多病，他如此这般护着念着，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不用，告诉她们，一切都很好，不过是皮外伤。”
医生的目光愣住了，他抬头看着院长，神色有些不敢置信，不过却在触及到对方充满警示意味的神色时缓缓低下了头。
“好，我知道了。”
看来化验结果也不用出来了。
凯悦制药几乎垄断了大大小小是医院和药物研发，即便他想要反抗，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医师，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凯悦给了他远比旁人更丰厚的报酬，他清楚拿钱办事，有的时候良心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急性白血病只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
“阿姨。”
陆观南站在病房门外微微低头看着程染妈妈，他的目光说不上含有什么情绪，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啪！”
陆观南侧了侧脸，眼神照旧是低垂着，神色平静的没有什么变化，唯有脸颊逐渐清晰的红痕显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陆观南，我把你放在染染身边是让你逗她开心的，不是让你给她带来伤害的。”
陆观南的视野之中余了一片晃动的灯光和模糊的眼睫，他轻颤了颤，于是纤长的眼睫便轻轻的晃动着，好似内里的光影在此刻灼热的燃烧了起来。
“陆观南，别忘记了你，你们家当初答应的。”
“程......姨，我以后会注意的。”
少年温顺的眉眼下透着一股沸腾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