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线下,刺目的红点鲜明的扎入视野之中。
程染看着星船上明晃晃的枪口,耳旁响起来了久违的,早已经预料到的系统提示音。
“叮!经系统检测,实习生程染造成剧本偏移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三,严重偏移剧情,惩罚诛心??1,剧情修复中......
叮!剧情严重偏移超过可修复范围之内,剧情无法修复,请实习生程染查收新剧本!
叮!剧情严重偏移超过可修复范围之内,剧情无法修复,请实习生程染查收新剧本!”
新剧本?
程染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新剧本的时候,心脏处骤然爆裂开无法忍受的剧痛,如同刀子反复刺入一般,疼的心尖震颤,四肢百骸都弥漫着这极度的痛苦。
温热的血喷在应彦的脖颈上,浓烈的腥气充斥在寒凉的风雪之中。
软弱无力的双手松垂在应彦的身侧,这般亲密的拥抱,让他产生了一种后背上的人正在死亡离去的感觉。
恐慌感毫无征兆的侵占而来,应彦无视了明晃晃的红点,将程染从自己的后背上放了下来,这般揽在怀里。
程染的鼻间静静的,唯有寒凉。
应彦的手一抖,落在指尖的雪倏地化了去。
忽的疾风骤起,风雪肆然,程染的眼睫轻轻缠抖了一下,应彦心中一紧,那片刻的惊喜伴随的是无法言喻的失望痛苦。
不是程染在动,而是风雪在动。
应彦无比清楚的感知到,程染正在他的怀中慢慢的死去。
从星船上下来一行人,过来便看到那刺目的鲜红染尽了男人细白的脖颈。
纳西·索斯将身后队友举起的枪给揽了下去,毫程染毫无征兆的死亡让他们产生了一种近乎荒谬般虚假的感觉。
“程然。”
应彦忽的开口,想要将程染叫醒。
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粘稠的鲜血。
尖锐的声响划破北极星无止休的夜,警报声刺的人缓不过神来。
“警戒!警戒!不明生物正在靠近!!!”
而应彦只是这般抱着程染,他忽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他要如何面对程染的死亡。
程染这张皮相好,应彦从第一眼看到程染的时候就知道了,那般脆弱,单薄,又美丽的生物,像是丛林里红着眼尾的兔子,嫩生生的。
他对于程染,一向认为不过是因着对方好看的皮囊而多了几分容忍,你看到橱窗里漂亮华丽的礼服会赞叹它的好看,惊叹于美丽,却不会想着去拥有,一窗之隔的是两个世界。
是什么时候冤孽和欲望滋生?
说不清,因为此时此刻应彦也不清楚自己对于程染到底是不是喜欢,又是何种喜欢。
雪原之下,好似有什么在复苏着,剧烈的颤动和令人惊惧的恐怖感在风雪之中越发刺人。
纳西·索斯伸手想要从应彦怀里将程染抢过去,却在触及到对方的片刻,对上了一双赤红的双目。
能够变异的生物不仅仅局限在动物之中。
尖锐的突刺从雪原之下毫无征兆的破开,素白的雪地上横陈纵裂着数条缝隙,如同裂开的冰面一样,避无可避。
“队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惊惧,面对这种庞然大物,人类显得何其渺小。
“它醒了。”
南值看着夜幕于雪原交织糅杂的边际线,神色阴沉。
“什么醒了?南值?谁他妈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止是他们几个,连带着带队的老师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个叫程染的人给带回去,只要将程染带到北极星的港口上,自然会有军队的人将他接走。
他们原本以为是什么重要逃犯流窜在北极星上,心里还着实气闷,联邦已经无能到一个犯人都能轻易逃窜,还要浪费他们宝贵的军校生资源,因此虽然将这个事情放在了心上,但是倒也没有放到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上。
但是现在他们发现错了,错的太他妈离谱了!
这哪是什么逃犯,这简直是他妈的死神!!
这冒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尖锐的突刺带着腥气将地面搅动的天翻地覆。
带队的老师第一反应就是北极星上的虫族冒了出来,可是这尼玛虫族的体型是不是太大了!就他们目前所得的的资料中,体型最大的虫族都没有现在的这个十分之一大。
“做好一级战斗准备!!!”
“立即发送集结信号,演练暂时中止,所以军校生全部前往此处集合!!”
“立即向军部申请支援!!”
话音将将落下,飞行在低空之中的星舰突然毫无征兆的坠落。
“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纳西·索斯将翻滚着的暴戾压了下去,他的精神力正在再受碾压式的攻击,那是一种磅礴到根本无法匹敌的强大,这种用精神力之间粉碎感知的攻击方式,即便是纳西·索斯都几欲坚持不行了,更不要说那些本就精神力不如他的人。
双眸逐渐流出鲜红的血液,不知道是谁最先承受不住了,他崩溃的大喊着,嘶吼着,然后举枪对准了自己。
“砰!”
血肉和脑浆喷洒在一侧素白的血上,艳的好似阴月夜里开的正盛的红梅。
这一枪好似是信号一般,崩溃,痛苦,折磨的他们痛不欲生,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把他给我!”
纳西·索斯流着血泪的双眸浸透了着不详的夜。
在触及到程染的手腕时,只觉得冰凉的如同蛇一般。
雪地裂开无法跨越的沟壑,硬生生的将纳西·索斯和应彦分隔开,异变来的太突然了,应彦只能堪堪稳住身形,直到此刻他好似恍然惊醒一般,定定的看着纳西·索斯。
他缓缓将程染抱起来,眼前的沟壑裂开到了一种无法横越的宽度,他看着纳西·索斯,手臂骤然用力,将程染抛了过去。
而纳西索斯也在同一时间纵身越了过去。
指尖已经堪堪能够触碰到程染的衣角。
一根细白的,泛着绒毛的,如同尾巴一般的物体,在顷刻之间卷上程染的腰,霎时间将程染拖进裂缝之中,消散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