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月的半个肩膀从李玮的后背生长出来,如同蝉蛹蜕皮一样,只不过陈惜月这只蝉像是半道卡在壳里,进不得退不了,于是只能跟李玮共同使用同一具身体。
商无张大了嘴巴颤了颤,勉强自己稳住了。
钟已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的下意识的死死攥着程染的手臂,虽说他小时候也曾见到过鬼魂,但大多数都是村里老死的老人,他们除了身影是虚虚的,其余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再后来他的阴阳眼被封住了,只能听到鬼话,那些鬼无非是半夜打麻将吵的人不得安生,要不然就是骂骂咧咧抱怨自己不想死。
总之各式各样的鬼,说是鬼,不如说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着。
眼前的这副场景,钟已然何曾见过。
在程染眼中这特么就精彩了,只见两坨马赛克在缓缓的蠕动,然后头顶上缓缓浮现了几个字。
陈惜月,李玮。
程染:?????
这特么跟游戏人物一样还自带名字!
徐志年祭出一张五雷护身符,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的诀掐的飞快,那把黑黝黝的水果刀噌的一声变成了一柄法剑。
李玮拖着两个脑袋的身体动作极快,鬼气森森中隐隐带着啼哭声,徐志年皱眉,道士施法没有电视剧中的火光冲天,更多的是一种炁的表现,四周的空气骤然阴森去了,徐志年被鬼气打倒在地上。
下一刻,徐志年便被这鬼气紧紧束缚住脖子,青紫的痕迹逐渐浮现。
程染此刻感觉怎么说呢,之前多多少少是心里有些抵触的,毕竟是鬼啊,但是面前这个鬼突然出现的人物名称,这个感觉让程染觉得自己是在打游戏的boss。
程染手中握着天蓬尺,一击在李玮的身上,发出 了滋滋的声音。
李玮忽的转过去,而生长在一侧肩膀上的陈惜月嘴里还在念着程染的名字。
徐志年勉强缓过来一口气,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等他一抬头,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看到李玮的后脑勺上长了一张七窍流血的脸!
这张脸跟陈惜月不同,这张脸是完完全全生长在,李玮的后脑勺上,跟皮肉生长在一起。
就好似这个人长了两张脸!
徐志年靠在墙角站了起来,他看着那张不断在哭泣的流血的脸,忽的明白了李玮为什么要扮成刘盛新了,因为他后面的这张脸一直在哭。
“老程,这是人面瘤,他的后面还有一张脸!”
徐志年说完的时候程染恰巧落在李玮的身后,她下意识的看向徐志年说的后面。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骚气的表情包。
一个熊猫头的猥琐表情包骚里骚气的对着程染开口:
“来啊~快活啊~”
程染:.......麻痹,神经病啊卧槽!!
那个骚里骚气的熊猫头随着李玮对着程染扑过来而越发的嚣张,连字幕都自带了七彩霓虹灯。
“来啊~快活啊~~~~”
“来啊~快活啊~~~~~~~~~”
程染差点被骚的闪了腰,关键是这个表情包真的真的真的很欠揍啊!
真的很贱啊!
程染被对方步步逼近,被这个来啊快活啊逼的没有退路了,于是程染顿时恶从心中起,她真的忍不了了,这个熊猫头的表情真的太贱了。
程染以为自己算是个没有底线,没有节操的废柴人士,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她被无语到这种程度。
程染右手持天蓬尺,左手捏诀阖目默念:
“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律令摄!”
“吾乃人间恶鬼使,冥王信徒,尔等受诛。”
然后程染持着天蓬尺,一把捅进熊猫头里,甚至还转了个圈。
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染面前是一副如此骚里骚气的场景,但旁人眼中却截然不同,只见那摄青鬼乃是由数张人面瘤生成的,寄生在李玮的鬼魂上,日日咒骂啼哭,自然便也生不了什么好看的样子,甚至一开始还把徐志年吓的摔了个屁股蹲,由此可见这厉鬼的几张脸是多么惊悚了。
而程染除了微微皱眉之外,居然面不改色的的如此近距离持着天蓬尺暴打对方。
真的是暴打,不是做法那些花里胡哨的。
把本来就惊悚的一张脸打的更加血肉模糊了,李玮疼的鬼影都虚了几分,想要阻止程染,结果只见让程染一棍子敲的散了型。
徐志年揉了揉腰退到了一旁,跟几个人一起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道士暴打摄青鬼的场面。
他微微有些困惑的对商无开口:
“我怎么记得老程一向最爱装逼,能捏诀绝不动手,今天怎么打的这么狠?”
“老程是跟对方有仇吗?”
商无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暴力的师兄,但他作为师兄的头号狗腿子,时时刻刻都谨记要维护师兄的形象,于是他一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表情对着徐志年显摆的说:
“以前那些小鬼师兄都懒得搞,捏个诀就收拾了根本不用动手,今天这个勉强够资格给师兄练手。”
程染按着那个熊猫头狠狠的暴揍了一顿,揍的那个熊猫头再也不敢出现来啊快活啊的字幕,歇了一口气之后她看到连李玮这个头都被天蓬尺给打了几乎要散了形。
至于陈惜月还一直都是一团马赛克,没有丝毫要攻击程染的意思。
程染打完之后,拿出铐鬼链来给李玮铐上,然后对着角落的地方招了招手。
那个长满眼睛的大头婴儿慢慢悠悠的飘了过来。
“我不打婴儿,去把灯打开。”
大头婴儿眨巴眨巴数不清的眼睛,然后就凭空消失了。
徐志年带着人走了过来,还没等他开口呢,程染就把铐鬼链往对方手里一塞:
“你看会儿。”
徐志年张了张嘴,最后认命的攥着铐鬼链。
商无和六样兴冲冲的跑过去围观这个摄青鬼,他们身为道士,对于这个是最感兴趣了。
只有钟已然站在一旁,不言也不语。
程染实在撑不住了,商无和六样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虚弱,程染只能虚虚的的靠在钟已然的身旁,缓缓喘了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