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幸存者的居住地,周柯西看着四周,只有幸存者在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试图想要跟自己要些食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属于朝暮的痕迹。
可是他不可能看错,也不会看错。
“朝暮,是你吗?”
周柯西忍不住开口,同时异能在他的手心汇聚。
他清楚的知道他所熟悉的朝暮已经变成了丧尸,变成了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解的敌人,他的防备他的异能他的攻击都是给他的敌人的。
但在情感上,朝暮一直都是他的兄弟,他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朝暮?”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回应,这里是属于幸存者中的贫民地,这个时候幸存者都去领取救济粮了,几乎没有人影,周柯西的话在四周显得极为空荡。
就在周柯西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墙角出缓缓露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我、在这。”
全身都几乎被黑色风衣包裹住的朝暮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皮肤,连一双赤色的眼眸都被自己隐藏在帽子之下。
周柯西在这一瞬间浑身紧绷,异能汇聚在手掌之中,随时准备蓄势待发,四周的风沉沉不动,空气中没有传来预想中属于丧尸的腥臭味,两个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他站在光明之处,望着阴暗角落里的朝暮,心中忽的生起些郁闷憋气来。
“你,还记得我?”周柯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朝暮。
朝暮点了点头,又缓缓摇了摇头。
说不上来是不是记得,只是有着淡淡的熟悉感,他的记忆会突兀的蜂拥而至,而当他清醒的时候又会如同潮水一般散去,来去只留下如同潮汐一般浅浅的痕迹。
朝暮之所以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不顾风险的来找周柯西,只是因着那一点熟悉感。
在小胖失踪的时候,程染并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让小黑去将小胖给带回来,可是小黑却也没有回来,程染察觉到了事情或许会很棘手,但因为对自身实力的认知,使得她做出了一个轻率的决定,自己一个人潜入木森基地。
而当程染也没有回来的时候,朝暮知道这里面有着极大的风险,他必须要找个人帮自己。
朝暮从丧尸大军中得知,自己在变成丧尸之前是这里的队长,朝暮必须找一个人类来帮助自己,这个近乎于荒谬的念头是他目前唯一想到的解决方法。
大概是之前见过一次周柯西,使得朝暮产生了这种熟悉感,他这才冒着被异能者发现的威胁,再次出现在了周柯西的面前。
“她、不见了。”
“我要找到她。”
“你帮我。”
朝暮说话的语调还是带着一点别扭的奇怪感,如同婴儿刚刚学会说话,带着些口齿不清的呆板。
周柯西没有说话,手心中逐渐燃起火焰来。
他是敌人,他是丧尸。
而他的职责是杀死一切丧尸,保护基地。
“这是你以前的家,有没有感觉到有些熟悉?”周柯西给朝暮打开门。
朝暮看着院子里野蛮生长的杂草,再看了看满地的臭袜子,没有回应周柯西的话。
周柯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从朝暮不见了之后,他就住进了朝暮的大别墅,他是个男的,难免生活的邋遢了些。
都是小问题了啦。
“你说程队在基地里消失了,以程队如此高的异能,变成了丧尸也不是个善茬,能够悄无声息的将程队给藏起来的,只有白含章了。”
周柯西说道。
朝暮并没有说程染是丧尸皇,是他的皇,只说了一个程字,周柯西就迅速的脑补到了一切,毕竟之前他也是见过程队的那个傻子弟弟的。
既然朝暮在变成丧尸之后还拥有着神志,那么异能更高的程队也理所当然的拥有神志,于是在周柯西的脑补中,程队在变成丧尸之后痛不欲生,拥有神志的她心是属于人类的,可是自己却变成了丧尸,日日夜夜遭受折磨,而且程队唯一的弟弟还在基地中,程队出于对弟弟的担忧,想要前来将自己的傻子弟弟带走,没想到就此失踪了。
周柯西忍不住的伤感起来。
“程队是为了我们大家才变成丧尸的,没想到变成丧尸之后也这么有情有义。”
朝暮:......
傍晚时分,血色污月在云翳之中透着一股不祥的征兆,周柯西对着科研院值班的大叔笑了笑,说自己来体检。
“怎么这个时候来体检?”大叔疑惑的看着周柯西。
周柯西笑眯眯的说道:“前些天刚刚从南方基地回来,身体感觉不太舒服,怕出什么问题,提前来检查检查。”
大叔点了点头,放周柯西进去。
周柯西好歹是小队长之一,平日里也算是社交达人,因此科研院里的几个漂亮小姑娘都认识周柯西,瞧见他来,纷纷来问上一句。
“我找白院长。”
周柯西算是与白含章有几分交情,末世之初的时候,周柯西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突然觉醒了异能,只不过他当时太弱鸡,差点被丧尸给啃了,前去接白含章的军队顺手把周柯西给救了,因此周柯西是一路与白含章一同到木森基地的,算是老熟人。
周柯西成功见到了白含章,然后说自己在南方基地里感觉异能出了些问题,缠着白含章给自己诊断诊断。
实验室里干净整洁到纤尘不染,没有任何属于丧尸的气味,周柯西默默收回了视线。
检查完周柯西开始跟白含章胡扯,说了一通有的没的。
而此时的朝暮,看着面前被四分五裂的小胖,以及近乎于被扒皮的小黑,脚步再也迈不开了。
他不知道,最后一扇门的后面,会出现什么。
“既然来了,不看看怎么行?”
金色眼眸的白含章缓缓出现在朝暮的身后。
话语落下,最后一扇实验室的门缓缓打开。
眼前的这一幕相较于残忍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血腥的美感,程染的四肢用钢钉被钉在了实验室的墙壁上,丧尸的血是一种半粘稠的黑红液体,不同于鲜活的人血一样,如同半干的油漆一样,凝固却又摇摇欲坠,因此这些血液便在伤口上呈现出不同的水滴状态,遥遥看过去到好似上某种奇异的纹路。
而程染丰满的胸前如同盛开到萎靡的玫瑰一样,白嫩与嫣红,刺的人晃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