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默默的将笑放了下来。
程染想着,她到时候定时要给贵妃娘娘一个一见钟情的难忘的相见,最好是双眸一对视就响起专属的bgm的那种场景。
可有些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实要远比想象中残酷许多。
因着程染成为谢毓衡贴身小太监并没有经历层层的晋级,而是空降人员一屁股就坐在了谢毓衡的身边,所以,面对贵妃娘娘身旁层层叠叠的宫女和太监,程染连去给舔鞋的资格都没有。
她也就只能远远的从人影中面前望见贵妃娘娘那一角华丽的发簪。
那个林公公还一直针对她,把她安排在太阳最为猛烈的日头下,企图把程染给晒死。
这特么来个屁的一见钟情?
她脸再好看,贵妃娘娘看不到还不是好看个寂寞?
素白倚荷盈盈亭亭,未再着些旁的颜色,因着贵妃娘娘喜爱这素白荷花,皇上便下令阖宫中百花姹紫嫣红,竞相争艳,可唯有这荷花,只得这一种素白的品种。
想着经月之前那匆匆一瞥,又望了望此刻淡倚荷园的贵妃娘娘,程染心想,这蛇蝎美人,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她依稀记得贵妃娘娘闺中名为南嘉。
“程哥,你想什么呢?”小轩子瞧见程染被烈日这般晒着,竟还有些心思发呆,不由无聊的开口问着。
“想贵妃娘娘长的好看。”
程染一不留神把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小轩子张大了嘴巴,那模样简直是在说你真是big胆!贵妃娘娘也能随意谈论的?!虽然贵妃娘娘真的长得好看。
程染意识到自己失言之后,也觉得不妥,不过一想到自己要成为跟贵妃娘娘有一腿的太监,这对贵妃娘娘无论是真心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总是要让旁人知道她对贵妃娘娘有着不同的,因此程染决定有意无意的表露出自己对贵妃娘娘的爱慕和敬仰之情,为日后上位做些铺垫。
于是程染又对着呆滞的小轩子继续说道:
“贵妃娘娘实在是美,令我心向往之,情不自禁啊。”
小轩子一把用自己翻了花园之后没有洗的手捂住了程染的嘴,他觉得往日那个老成稳重的程哥,今天是疯了吗!
“程哥,你脑子没坏吧?”
“是不是这大太阳把你晒傻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敢说?!”
程染差点被小轩子手上的咸味给熏吐了,这么热的天,太监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有一股尿骚味,地位高的太监能日日洗澡佩戴香囊驱味,像小轩子这种十天半个月都不洗一次的,汗味和尿骚味混在一起,好似腐烂的臭咸鱼,比得上十几个高中生上完体育课聚集在一起的味道,差点把程染给熏过去。
程染一把扯开小轩子,在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路上悬崖勒马。
小轩子忧心忡忡的看着程染,完蛋了,程哥疯了。
没一会儿,林公公过来传消息,说是贵妃娘娘嫌弃他们人太多,挡着风了,让人远点候着。
程染觉得贵妃娘娘大概也是被这味道给熏着了。
这些小太监得了空闲,便准备去撒尿去了,程染再三拒绝了小轩子的盛情邀请,表示自己还憋的住,你自个儿去吧。
开玩笑,她的小几几如此好看,是能随便掏出来给旁人看的吗?
虽然程染很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她就是一个因为小几几太好看而走上人生巅峰的人设,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了,这真是一个操蛋的事情。
等到旁人都去的差不多了,程染这才偷偷摸摸的准备上个厕所,程染刚刚解决完,裤子还没穿好呢,身后互动传来一声尖叫声。
”啊!你你你个登徒子!“
这一嗓子吓的程染一哆嗦,差点没提稳裤子,程染攥紧了裤子,第一反应是完了完了完了。
对方该不会是看到了吧?!
身后的小宫女指着程染不依不饶的嚷嚷着登徒子,顷刻之间,那些小太监和宫女闻风而动,唰的跑了过来。
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腰带的程染:“......"
面对众目睽睽,程染强壮镇定的把裤子给穿好,特么看不到她还露着半拉屁股吗?!要喊登徒子应该是她吧!
程染将将穿好裤子,那林公公便不耐烦的走了过来,不过当他一瞧见是程染,便有些阴险的笑了笑。
“登徒子?程公公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来人,把他拖下去送到宗人府,以企图秽乱宫闱的罪名处置!”
说完,林公公身边的狗腿子便要来拉扯着程染,站在人群中的小轩子着急的不行,从景逸轩来的人都着急起来。
程染挣开了这两个小太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腿就跑,大概是没想到程染有这般大的狗胆,居然还敢跑,众人一时之间倒是愣住了,连林公公也没有反应过来。
因着贵妃娘娘跟前的小太监走的七七八八了,只留了几个伺候的,这倒是被程染钻了空子,她啥也不管一口气跑到倚荷亭前喊了一嗓子:
“贵妃娘娘!”
你以为接下来的剧情是贵妃娘娘瞧见程染这般大胆,不由的感兴趣,然后就是,小太监,你成功引起了本宫的注意,这种霸道贵妃爱上嚣张小太监的戏码?
结局差不多,过程倒是有些一言难尽。
程染还没有喊完,便被年公公一个老汉推车给推了出去,真老汉推车。
“程公公,贵妃娘娘在休憩,若是打扰了贵妃娘娘,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年公公对着身后慢半拍的林公公使了一个狠狠的眼色:“还不拖下去法办了!”
林公公这次学乖了,一上来就要先堵住程染的嘴,逼的程染没办法,从挣扎之中挤出了两个字。
“南嘉!”
贵妃娘娘猛然惊醒。
仪态万千的贵妃娘娘茫然的看向四周,她精致华贵的护甲猛的戳到一旁的软塌上,护甲内的金丝堪堪戳进了指缝之中,刺痛让她清醒,又或者更加的疯狂。
她一把将手上的护甲统统都扔掉,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跑出了倚荷亭,她方才半睡半醒之间,梦到了些许往事,如此却是在这些往事之际听到了这声南嘉,一时之间,她倒是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