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半阖了眼眸,她唇瓣动了动,低声对林渊骂着。
说实话她现在状态很不好,这突然的悬空感令她心跳急速的加快,这具身体极为恐高,此刻即便是她刻意的不去想,也无法控制住生理性的害怕。
好似在这种腾空的恐惧中,一切都变的极为细微清楚和缓慢,程染甚至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林渊钳制在她脖颈上手心粗糙的厚茧。
林渊居高临下好似手里攥着一只再脆弱不过鸟雀一般。
“你说,我若是这么把你扔下去,秦沛该是什么反应?”
程染木然的看了一眼林渊,却因着恐惧而颤了颤眼睫,于是这目光便全然变了意味,到好似是脆弱又不甘,倔强又惶恐。
害怕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对于程染来说,你他妈要是敢推我下去就不会这么哔哔一堆了,无非就是想要吓一吓她,况且她又不是真的死了,要是林渊真的推她下去,她倒反而解脱了,回去就把香蕉扒皮,问问这个剧情是怎么回事。
程染顿了顿,她这个人设就是你吊我更吊,看看谁怕谁,因此即便是这般半悬空的状态,程染也照旧不理会林渊,大有一种你要是敢推我下去那就来啊。
程染闭上了眼,一是眼不见为净,二是恐高让她产生了眩晕感,浑身发麻冰冷,整个人虚虚浮浮的没有力气,闭上眼好歹能好受一些。
林渊大概是没有想到程染这么刚,整个人上半身已经退出窗口,悬浮于高楼之上,居然还这么硬气,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一副完全不在乎在性命的样子,再想着程染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倒是一时之间有些被触怒了。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话语落下,林渊钳制程染的脖颈往后推了推,这下子,连程染的下半身都踩不到地了,整个人只能靠着屁股坐在窗台上的那么唯一一点支撑。
程染的头往后仰,额间细碎的发丝便被风吹的微扬,她现在的面色苍白极了,唯一有那么点血色的唇瓣也逐渐枯萎,鸦雏色的眼睫在日光照映下投下破碎的残影。
程染觉得,林渊是疯狗,制服疯狗的的办法无非是两种,一种就是用爱感化,但她实在是厌恶这个人,不要说是爱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当场吐对方两口唾沫,二就是比他更疯。
你是疯狗,那么我就当一匹野狼。
程染仰面缓缓睁开眼睛,她这么看着林渊,然后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意来,这笑意好似是掺着鸩毒一般。
在林渊怔忪的片刻,程染用自己仅有的一丝力气,双腿攀上了林渊的腰,然后伸出手来拢着林渊的脖颈,以一种极为情欲私密的姿势将二人纠缠在一起。
然后程染无所顾忌的后仰,身下是二十层的高楼,耳旁呼啸而过的风掺杂着轻语,风很轻柔,日光很美好。
“要死,总要拉个垫背的。”
程染的笑意从眼梢眉间肆意的流淌出来,黑沉的眼眸好似蓦然之间盛了些冬末的温雪,含着些引人飞蛾扑火的火光来,林渊只觉得他抓住了少年不再是威胁,而是扑火,鸩毒和火光使人产生了极致的欢愉和危险,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要紧紧的抓住。
不能松手。
林渊将人拉了回去,他低垂了眼眸,半晌好似突然暴怒一般,压着火气狠狠的将程染摔在了地上。
“你疯了是不是!”
程染浑身没力气,站不起来,索性就靠在墙上,闭目缓了几口气,听着林渊气急败坏的喘息声,程染撇了撇嘴。
“是你不自量力,跟我玩这一套,呵。”
你特么又不是主角,我能惯你这臭脾气?
他强任他强,他横由他横。
不要跟一个病娇比疯。
直到林渊离开,程染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躺到了床上,尼玛,吓死老子了。
之后林渊就再也未来见过程染,程染一度认为这货是个外强中干的,被吓了这么一次就不敢了。
林白希倒是一天三次,次次不落,甚至不时的来个下午茶,这些程染都可以接受,只不过当林白希在夜宵的时候来就有些过分了。
这天夜里,程染无聊的看着打发时间,这个时候金庸武侠,梁羽生火的一塌糊涂,她勉强看的正起劲,林白希就走了过来。
顺便给程染带了杯茶,至于是什么茶程染这个土鳖也尝不出来,喝了两口苦涩的很也就不再喝了。
“你还不走吗?”程染冷冷的看着林白希。
林白希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受伤的神色,因着程染一向对他的态度就是这样,所谓百炼成钢,经受的多了也就厚脸皮了。
林白希沉默了片刻,看着休息在床上的程染,冷冷淡淡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林白希不自觉的靠近了些,好似只有这样近了,才能得到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秦沛在找你。”
林白希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程染心想,秦沛不找她才是有问题。
“他也会找到你,时间问题,只不过,程然,我不想让你离开。”
程染觉得林白希虽然黑化了,但是脑子好似不好使了,这还是那个市状元吗?你不想让我离开,这是你想就能想的吗?
林白希忽的凑近了,这般近的距离下,程染都能从对方一双小鹿眼中看到自己冷漠的脸。
“程然,我们结婚吧。”
程染:???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