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希的神色已经有了微微的晃动,程染的话他落入耳中,那股委屈又涌了上来,带着些酸楚的涩感。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林白希握着程染的手,温凉的触感好似寒冰般,忽的,林白希将程染的手拉了过来,闭目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在这阴暗中,林白希咬上了程染的手背。
他咬的狠,咬的重。
似乎要将唇齿间的那块血肉撕扯下来,这般吞咽下腹,好让自己多多少少沾染上对方的一二分,这样也算是另一种的得到。
酒气和微微腥甜的血味落于林白希的舌尖,便如同那宣墨滴落于宣纸之上,恍然未觉之间便已经彻底的蔓延开来。
程染抽了一口气,眉间皱起,不过她到底是没有将手抽出来,大概是对方隐匿的情绪太过于汹涌,程染心软了一二分。
她的话太绝情,有这般报复实属应该。
疼痛刺激着程染,她伸出另一只手胡乱的拿了杯酒灌进口中,灼烧的热烈感好歹冲散了些疼痛。
等林白希迷迷糊糊的松了嘴,程染手有些抖的收了回来,瞧着大概是青紫溢血了。
程染将林白希扶出酒吧的时候,迎面吹来一阵冷冽的风,明明是七月的天,这夜倒好似是多了几分寒,周遭闪烁的光线在程染的面容上跳跃着,好似光影从中鲜活起来,又好似喧嚣在阴郁中死去。
程染拿出来林白希的手机,打开手机找到秦沛的手机号,程染按下了两个字,然后发送了短信。
救我。
秦大佬,我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这最后一步英雄救美,你可一定要来。
夜风吹的程染大致清醒了些,她扶着林白希站在酒店的电梯里,看着数字一点一点的逼近,这狭窄的空间好似与外面整个隔绝了起来,身边只有林白希清浅的呼吸声,程染觉得她明明没有站多久,竟是觉得腿脚有些麻。
电梯打开了,程染扶着林白希走到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奶奶头傅刑骚里骚气的只穿了浴袍,这般开了门,他有些玩味的上下打量了打量,轻笑着开口:
“你还真是狠呢。”
程染心中越发的烦躁,只得冷声的开口:“闭嘴。”
然后将林白希推进了傅刑的怀里。
随着门关上,程染怔了片刻,她好似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只觉得那股腿麻的触感没有减少,反倒是带着些凄凄的寒意蔓延了上来。
程染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等了片刻,傅刑没有来开门。
程染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抬脚开始踹门。
傅刑不耐烦的开了门,因着他要比程染高上些许,于是程染这般低着头,他便看不清楚程染的神色,只不过他看不到表情,却是听到了一声冷冷的带着些烦躁的话语来:
“这事,我不做了。”
摩挲着手背上几乎渗出血的齿痕,凹凸不平的好似彰显着这人的情爱怨念是如何的翻涌着。
傅刑轻笑了一声,伸手抬起程染的下巴来,注视着这张面容,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痴迷。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反悔的。”
“不过,你若是想替他,那我也是很乐意的。”
程染指尖按了一下齿痕,刺痛感令她心中的烦躁更多了几分,不过她面上没有显露而是缓缓的露出了一个可以说是带着些勾引意味的笑来。
“可以。”
门关上的时候,程染这笑还挂在脸上,膝盖就已经稳住的踢到了对方的下腹,傅刑是个公子哥,跟小男孩说的一样,哪里都不太行,程染没花什么力气就把他打的晕晕乎乎的。
床上的林白希已经被脱了T恤,白嫩的上半身倒不似程染想象中的白斩鸡,虽然瘦削却有着隐隐的线条,程染拿起T恤准备给林白希穿上,这般越过对方的上半身时,程染极低极轻的开口:“抱歉。”
林白希好似无意识的呓语了什么,在程染准备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忽的动了动,之前一直老老实实,不吵不闹的林白希终于有了些醉酒的模样。
然后,程染猝不及防的被林白希的双腿攀住了腰,他手里拿着衣服便没有支撑点,猛的被攀住腰往下一拉,就这么趴在了林白希的胸口上。
林白希双手无意识的揽着程染,指尖轻轻的掠过程染的发丝。
秦沛踹门进来的时候,只见林白希攀着程染的腰肢,而程染跪在林白希的双腿之间,低头暧昧的亲吻着林白希的胸口,甚至在情动之时,林白希的手指拢进程染的发丝。
程染:秦大佬,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
傅刑:我可以证明,完全是误会。
程染木着一张脸坐在一旁,说实话,她现在很想以头抢地,或者捶胸顿足的骂自己一顿,她要是知道秦沛的速度这么快,她就不回来折腾了,这特么什么事啊!
而且,那个姿势怎么看,都是她要强上林白希!
啊啊啊!
冷静,程染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要在秦大佬的面前将好感度刷回来,要让秦大佬知道,程然最爱的是秦大佬!
秦沛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再回想起进来时的画面,他的心头转过无数的念头,那些念头在他的心头翻滚,年少时的觊觎,又是一个程然。
是程然,不是程染。
秦沛的目光落在少年鸦青色的羽睫上,灯光晦暗,倒是瞧不太清,只不过那瞳仁好似淬了鸩毒,又沾染了春日的桃花露。
秦沛想,他不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现在他有更多的耐心去狩猎。
程染想了想,觉得要圆这个人设,势必要剑走偏锋,她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思来想去,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九爷,事情是我做的。”
“你那么喜欢林白希,我就要亲手毁了他。”
只要我毁了林白希,秦沛你就是我的了。
程染觉得,这个借口用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