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晏许恍惚之中,好似看到那红的血,鲜活的肉,少年的唇瓣有些微微的干裂,那细微的裂痕之下是血红的纹路,唇齿轻启,眼眸沉寂又空洞,他无以言语般从脊背升起一丝震颤,那震颤缓慢又不容置疑的弥漫而来。
他说,去死就好了。
“好,停。”杨导喊了停。
程染立刻松了手,噌的一步与张晏许拉开了距离,这个变态也不知道上完厕所有没有洗手,她还碰了对方的衣服,咦~
张晏许还是那般被抓着低垂眼眸的姿势,工作人员七嘴八舌的商讨起来,他才微微垫起脚尖,然后脚跟落地,这般原地的晃动着身体,唇边缓缓漾开一个笑意来。
小东西,还挺有劲。
张晏许松了松衬衫扣子,修长的手指顺着程染抓着的纹路,将皱了衣服抚平。
最终的试镜结束,接下来就是出结果了,程染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只是还未走出试镜室,那变态就骚里骚气的带着黑色墨镜拦住了程染的去路。
“你哪家公司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张晏许一副自来熟的架势。
程染看着张晏许,在原剧情中扒拉,费了好大力气才扒拉出这么一号人,这人简直是比她还要透明,张晏许是男二号的裴修的一个亲戚,类似表弟之类的,这人也算是童星,演技很有灵气,本来有望接裴修影帝的班的。
但是张晏许这个人本身是个双性恋,男女通吃,过早的在娱乐圈里耳濡目染,绯闻一大把,最终自己作死,被人害了吸毒,彻底毁了一生。
这部电影也是张晏许名声大振的一部电影,当然,他没少勾搭原身程然,毕竟男女通吃,长的好看张晏许都乐意搞一下。
只不过程然不愿意让他搞,张晏许玩的是你情我愿,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张晏许在电影拍摄结束火速勾搭上了一位清纯小花,跟程然的剧情也就结束了。
程染不愿意搭理这种青春期荷尔蒙过剩的躁动少年,便冷着脸没有回话。
她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张晏许也不觉得没面子,他这般站在程染的面前,倒着走,一边锲而不舍的勾搭着:
“难道你不是公司的?是素人?”
“我觉得你演技很好,刚才都把我代入了,你应该有报什么表演班吧?哪个老师?”
社恐的程染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对着一个人不认识的吧啦吧啦说那么多,他不会觉得尴尬吗?
“程然,你为什么会取然字?”
“是竟然,还是既然,还是所以然?”
程染实在忍无可忍了,她站住了脚步,目光凉凉的,无比带着一种嘲弄的神情,这般从上到下极快的打量了一遍张晏许,最后目光停留在裤裆一隅,冷笑着开口:
“你为什么叫张晏许,许是肾虚的虚吗?”
尼玛,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该不会真的是肾虚,所以精力无处发泄,只能过嘴炮吧?
程染说完微微仰头,想要四十五角蔑视的看着张晏许,可无奈张晏许要比她高许多,她原本想要的轻视便变成了仰视,可是程染觉得身高不够,便更要气势来凑了。
“呵。”程染嘴一歪,极尽嘲讽。
张晏许一张还算白嫩的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竟是染了红晕。
小破孩一个,装什么大尾巴狼。
程染挑衅结束,便潇洒的离开了。
张晏许憋了一口气,恨不能现在就把程染拉到男厕去,当场脱裤子来表示自己一点都不虚!
男人不能说不行!不能说虚!!!
程染回到宾馆,收拾了东西,准备退房,老板娘的女儿洁洁给检查了一下,没有损坏没有破损。
“程然,你以后还来吗?”洁洁问道。
程染摇了摇头,大概是不会了。
“那你是哪个学校的?我有空找你去玩。”
程染接过来找的零钱,随口回答:
“十四中。”
程染跑出来这一个月,那对便宜父母半点消息都没有,估摸着本来就是领养的,又是自己走的,所以也不放在心上,更何况程染还捅了对方一刀,估计这些时间都不够对方愈合的,自然是希望自己有多远滚多远。
程染也很不愿意回去,只是原身程然的监护权还在那对父母手上,在法律上,他们有着无法割断的关系。
程染揣着兜里的几百块钱,还有一把水果刀,又回到了那个小区,门口保安大概是在听戏,咿咿呀呀的摇头晃脑,旁人看都不看。
其实走的时候,程染是拿着钥匙的,只不过她作为一个有礼貌的孩子,还是要敲门的。
“咚咚咚。”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老式的防盗门咔嚓一声被从里面打开。
程中兴打开门便看到轻轻笑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程然。
胯下风吹蛋蛋凉,程中兴想都没想,“砰”的一声将门给摔上了。
自认为非常友好的程染被这个闭门羹扇的发型都乱了。
没办法,程染再次敲门。
这次的时间过的久了些,大概是两口子在商量着什么,然后,程中兴磨磨蹭蹭的打开了门,一脸防备的看着程染。
“你又回来干什么!”
程染觉得程中兴作为一个大公司的小领导,法律意识不应该如此单薄啊。
“我不回来,难道直接去警局说你们犯了遗弃罪吗?”
程染无法摆脱程中兴,自然程中兴也无法摆脱她。
互相伤害啊。
饭桌上,刘晴女士那微微显怀的肚子异常的显眼,她倒是毫不顾忌程染,只当程染是觉得她怀孕而接受不了所以离家出走了,程中兴的那破事自然不敢告诉自己老婆,也只是说自己不小心伤了大腿。
“然然,你任性也有个度,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能给你一口饭你就应该知足了,别不知好歹。”刘晴说着越发拿捏着架子,筷子狠狠的甩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