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山书院丢了个学子,还是士族子弟,事情闹的很大,山长命学子下山寻人。
马文才倒是跟着一同下了山,不过去未去寻人,昨天他将人带走的时,便已经预想到今日的场景,可他还是这般做了。
一日,一日便也足够了。
客栈内,程染看着这满目的陌生,觉得自己回去之后有必要跟香蕉商量商量,以后剧本能不能有个崩剧情的提示,她知道香蕉手下不止自己一个实习生,但总不能对她实行放养吧。
马文才走了进来,他今日与往常倒是不太一样,特意熏了香,衣物也不是他往日所穿的,行动之间还带着微微的湿气,好似是刚刚沐浴结束。
程染听到了声响,侧头歪了下,那覆目的白绫遮住了视野,她这般用力的望去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马文才?”程染不确定的开口问道,因着昏过去的时候太守大人的那句文才,让程染知晓来的是马文才,至于马文才什么将她打昏过去,大概是看到自己的室友居然跟自己的老爹有一腿,试图上位做自己的后妈而气急了。
程染这般想着,只觉得自己的下场估计会很惨,自己这般被马文才抓了来,任凭谁都不知晓,也就是说,搞不好她被马文才弄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这人没有言语,只是缓缓走近了,那行动之间的带着微微的苏合香的气味,这香气淡然却也委实让人难以忽视。
程染的眉头微皱,原先她以为是马文才要报复她将她绑了,可是马文才从来不爱用这些沉香。
“大哥,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若是要钱的话,万事好商量。”程染思忖了一会儿决定麻溜的认怂。
马文才默了一下,随后淡淡的笑开来,他这一笑,眉眼便少了些锋芒,这般笑了一会儿,他俯下身子看着程染被束住的眼眸。
程染只听到清浅的呼吸声,那人却只是这般,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莫不是不是劫财?
在程染不明所以的时候,冷不丁的下巴便被人抬了起来,温凉的手指带着淡淡的苏合香的气味让程染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她正在思量着该怎么劝这位大兄弟冷静一下,然后猝不及防的被对方抬着下巴覆着唇瓣而来,不同于对方温凉的体温,这唇的温度微微有些灼热的气息。
程染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好似心头凭空落了一声惊雷,她茫然不知所措的僵在了原地。
这个吻很深,深到她一瞬间好似什么想法都没有,又好似掠过了很多。
她这般没有什么力气的仰着头,实在是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展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妈的这个人是谁?
那一吻结束,来人带着微微的喘息声,好似是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要换气,这般深深的吻到近乎窒息一般,带着溺水般的绝望。
“等一下。”程染异常平静的开口。
即便是看不到对方,即便是不清楚来人,她还是仰头看向那个模糊的人影,可是,莫名的程染心中涌现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想,这个猜想实在是过于荒谬,以至于她迟迟不能肯定这个想法。
房间不算大,但这般寂静下,彼此的喘息声便生生纠缠在了一起,马文才站在程染的身前,因着要接吻,便一只手笼在对方的脖颈上,这既是一种近似于桎梏般的姿势,又近乎于虔诚的献祭,他看到程染覆着白绫的眼眸微微抬起,与自己对上的时候,即便是知道对方看不分明,却依旧让他心跳猛的停了一下,那些蛊惑一般的念头猛的停滞,随后又如洪水猛兽般袭来。
“我会死的。”程染的语气太过于平静,以至于不像是在说这么一句危险的话,到好似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程染抬头又轻轻的重复了一遍。
“我会死的。”
又重复一遍的语气有些颤抖,程染在赌,她又不全是在赌,因为这句话她也不是不能做到。
马文才轻轻的握住了程染的手,她的手此刻冰的很,到好似是要映照她方才说的话一般。
其实,他本就没有想做些什么,只是那些阴暗的念头这般涌了上来,涌的他心头惊惧,似是被蛊惑了一般。
他可以祈求神明,却不能占有神明。
可是为什么不能占有呢?
哪怕只有片刻的欢愉便也足够了。
这般念头原本只是虚虚的浮在他的心上,如同浮萍一般无根无落,可昨夜太过触目惊心,那些虚浮的念头便如此突然的,猝不及防的落实了,心里头沸腾着叫嚣着。
如同凛冬风雪中饮了一壶最烈的酒,烧的心头惊惧,这般浅尝辄止,如同饮鸩止渴,他整个人好似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欲海翻腾中艰难维持,一半软绵无力越发的不堪。
可是,他不能动程然,为什么不能动?舍不得大概只是虚虚的占了一点,更多的是他怎么能忍心毁了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有着好的家世,未来一帆风顺,前途无量,那些藏匿于心胸的志向,那些少年挥毫泼墨的憧憬,都等着他一一去实现。
马文才抬手轻轻的揉了揉程染的头发,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于入侵一个人的安全范围,因此程染躲避开了。
马文才的手落在半空中顿了顿,这才收了回来。
然后程染便睡了了过去,突兀的,毫无征兆的。
等她再次醒来睁开眼睛,便是六六那张越发猥琐的脸,不过这次猥琐中竟是还带着些楚楚可怜,天知道程染脑子浑噩成何种地步才会觉得六六那一双红肿的眼睛透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公子,你醒了,呜呜~”
程染微微眯起眼睛,不太能够适应突然袭来的光线,顺便将六六的脑袋扒拉到了一旁。
“这是哪?”嘴中莫名带着些甘甜,而不是久违开口说话的酸涩感。
程染脑子里掠过一个日了狗的念头,不过她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她一向不是个擅长自我调整的性格,只不过后来慢慢的学会了。
“公子,这是书院。”六六的神色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