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夏和威风虽然都是鬼,但他俩死得时间不长,还是第一次见到怨气这么强大的恶鬼鬼域。
威风汪汪汪地道:“这个鬼很厉害啊,主人,你要小心啊!”
“死了四百年的鬼,怨气确实大。”曲听鸢轻飘飘的感慨。
这时,从别墅里传来了哀怨的歌声。
女声如歌如泣,诉说着情郎的负心,诉说着自己的凄惨和不甘。
曲听鸢他们跟随着歌声,进了别墅。
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生气,阴郁可怖。
“没有人?”星夏喃喃:“听姐,委托人不会死了吧?”
曲听鸢感受了一下,没有感受到齐永茂的气息。
“从齐永茂的面相上看,他不会这么早挂掉。”
曲听鸢如此说着,随着歌声,和星夏、威风上了二楼。
步入二楼,歌声越来越清晰。
他们循着歌声,来到了卧室前。
卧室的门敞开着,齐永茂被绳子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他侧着身,双眼紧闭,嘴角挂着可疑的液体,一动不动。
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对着镜子,一边唱着歌,一边慢慢地梳理她好几米长的头发。
女人像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似的,依旧边哼唱歌谣边梳头发。
突然,女人“桀桀桀”地笑了起来。
她放下红色的木梳,抚摸她长长的秀发,镜子里脸白皙美艳,根本不是卓欢的那张脸。
“你们就是来捉我的?”女人的声音阴森森的。
“嗯。”曲听鸢淡淡地道。
女人又“桀桀桀”地笑了。
下一秒,她身形一转,美艳的脸变得千疮百孔、浮肿又腐烂,手上的指甲长长的,伸手向曲听鸢的脖子掐来。
曲听鸢直接朝镜子中的她飞了过去。
下一瞬,曲听鸢破镜而入,进入了镜子里的世界。
镜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光亮。
女人就站在她面前,面容完美,朝着她阴森森的笑:“居然被你发现了我在镜子里。”
是了,外面那个女鬼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不过是她变幻出的分身。
“齐永茂也在这里吧,把他交出来。”曲听鸢道。
女人嗤了声:“年纪不大,口气倒挺大。把他交出来?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落,女人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朝曲听鸢飞扑过来。
曲听鸢找系统兑换了一分钟的怪力,和女鬼交手了起来。
几分钟下来,俩人都没有分出胜负,曲听鸢的怪力兑换了一分钟又一分钟。
她的拳头落在黑暗里无形的墙壁上,总能听到“砰——”的一声响后,镜子生出裂缝,变成碎片,纷纷落地。
曲听鸢这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是被镜子包裹的世界。只不过镜子融入了黑暗里,她看不到。
不过,看不到也无所谓,她可以用怪力把这里的所有镜子都砸了。
曲听鸢一面和女鬼交手,一面“砰——”“砰——”“砰——”“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到处都是镜子碎片。
女鬼快招架不住了。
她栖身了四百多年的镜子世界,眼看就要被这个女道士全毁了!
她太恨了!
然而,她却拿曲听鸢没办法。
就在她晃神的刹那,曲听鸢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撞推在了无形的玻璃墙上。
曲听鸢眼神凶恶地瞧着被她掐得快要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的女鬼。
这个女恶鬼倒挺有本事的,不知道她把这个恶鬼吃了,能不能把恶鬼的能力转换成她的灵力。
这个想法在曲听鸢的脑海里浮起没几瞬,她猛地清醒了过来,眼神里的凶恶之气散去,变得清明了不少。
奇怪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这样的想法如此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就像她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似的。
不应该啊,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她都不应该有过类似的想法啊!
曲听鸢只短暂的疑惑了几秒,就先专注解决女恶鬼的事。
曲听鸢右手掐着女恶鬼,左手朝旁一伸,一小块大拇指大小的镜子碎片飞到了她的手心里。
她把镜子碎片展示在女恶鬼面前:“你就一直栖身在这块碎片里,在人间游荡了四百多年,是吧。”
女恶鬼面露不屑:“我不报仇,我咽不下那口气!齐郎当初负了我,我不会让他的子孙好过!我要让他断子绝孙!”
四百年前,女恶鬼是一名卖艺不卖身的红楼名伎。
那时候,她风头无两,多少豪门士族、巨富商贾花重金让她献唱。
她瞧不上这些人,觉得这些人不是一股铜臭味,就是一身官腔,根本不懂她,也不懂她唱得曲。
她在一次外出祈福回来的途中,遭到了乡绅手下人的纠缠,让她现在就去乡绅的宅邸唱曲。
齐郎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站出来之乎者也的说他们的行为不对,不能巧取豪夺。
他的行为自然惹怒了那些下人,那些下人对他拳打脚踢,骂他多管闲事。
那时候的她一面觉得这个书生可真蠢,明知道他不是这些下手的对手,还要多管闲事,一面又对这个书生飞蛾扑火般的行为产生了好感。
书生被打得鼻青脸肿,惹来了众多人的围观,那些下人怕事情闹大,才放过了他,也放过了她。
她买了些药送给书生,以表谢意。
俩人因为这事,来往渐渐的多了。
书生虽然家境贫寒,但为了给她捧场,会攒钱来红楼听她唱曲。
几次下来,她越发的动心了,让他以后别再来了,她不需要他的捧场,她也不差他那点银子,让他把银子留给他自己用。
齐郎当时道:“那我把这些银子都给你存着,存着给你赎身。”
她虽然心下感动,表面却嗤笑道:“我的赎身费不便宜,你怕是存一辈子都存不够。”
“等我考取了功名,就够了。到那时,我一定要给你赎身,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齐郎坚定地道。
她的心就在他的这句话里沉沦了。
往后的四百年间,每当她想起齐郎说出这句话时眼里坚定的光芒,她都会在心里自嘲:她从小在红楼长大,见多了尔虞我诈、人情冷暖,自诩聪明的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在撒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