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在这里建造船厂,还不足以让这一片海岛的百姓都能寻到可以吃饱穿暖的营生。
后续他们还要想其他办法,但这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个好兆头。
骆磬苍美滋滋的走了,他要把这个好主意跟曹友德一起分享。
而宝儿则是带着手下继续去想其他的办法,看有哪些是可以从海外获得资源后,放到他们这里来进一步解决的。
“殿下,您不觉得还可以引一些大魏的商户来这里吗?只要有商人在,他们眼光刁钻, 一定能寻到咱们寻不到的角度。”
商户吃肉,百姓们喝汤,日子也能平顺的过下去了。
宝儿看向说话的管事,立即认同的点了点头。
只一说起商户,她脑中就自动浮现出凌邵的名字。
放眼整个大魏还有哪一家能有凌家的规模以及眼光。
凌邵自小就跟在他祖父和父亲身边,他又通透早慧,将行商一道摸得清清楚楚。
若是他能来,这一次他们能得到的办法一定比现在多。
想到那个家伙处处躲着她,宝儿心头那点憋闷又腾的一下钻了出来。
团团在空间里哈哈笑,“让你对他摆恩人和公主的排场,总把他当下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人家不愿意给你当下人了,难受了吧!”
“你闭嘴!”
宝儿有些没好气,团团到底是谁的鱼!
怎么总是帮那个家伙说话,还总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将嘲讽拉满!
宝儿哼了一声,不理会空间里笑得放肆的团团,只对着刚刚给出建议的管事吩咐道。
“是个好法子,你们回去后商量一下,看都可以请哪些人家过来。”
请过来的跟自己看到机会跑过来的自然是不同的,请,那就意味着这边的官员或是管事人可酌情给他们让出一些好处。
而若是自己闻着肉味过来,那就只能凭本事厮杀了。
管事应了一声,很是骄傲的坐了回去。
其他几人全都对他投去羡慕的目光,被公主殿下肯定了呢,日后在殿下心中肯定会有不同的地位。
一众人各怀心事的退下,宝儿显然没有看出他们心中的那份在意。
她在犹豫要不要给凌邵写封书信,以她对骆磬苍的了解,最迟打完高丽国骆磬穹的册封圣旨就会发下来。
她不想跟这里变成藩王封地时,还没能帮忙想出行之有效的办法。
做造船厂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最终还是要这片海岛对内能自给自足……
不对,这里不能自给自足!
她心头微震!
若是这里可以实现自给自足,那终有一日还是会再次分裂出去。
她要做的是让这里的百姓也好,官员贵族也好,都无法摆脱对大魏的依赖,只能世世代代的做大魏的附属。
这个念头在脑中划过,这些天困扰她的难题似是都瞬间有了答案。
衣食住行,从这其中砍掉其一或是其二,便足够了。
只要如何砍,她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若是凌邵在……她叹了口气,若是那个家伙在,以他的机敏一定能帮她想到最适宜的解决办法。
“现在知道人家的好了?切,又想利用人家,又想端架子摆公主殿下和救命恩人的威风……”
“闭嘴!”
团团的碎碎念还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宝儿直接出声打断。
这条胖鱼有完没完,怎么总是让她觉得自己薄情寡义、提上裤子就翻脸,是个十恶不赦的渣女!
团团哼了一声:“自信一点,将觉得拿掉,你就是这样的人。”
对全心对她好的人,总是会下意识的忽略他们的感受。
宝儿抿唇,不想同她在这件事上再理论下去。
只在团团灼灼的注视中,还是抽出信纸给凌邵写了一封书信。
将她在这里遇到的问题悉数写在了书信里,若是对方不愿见他,那他们就用这样的方式联络吧。
书信写好,她没有给自己太多犹豫的机会,唤来人手就将书信送了出去。
他们现在虽然在主岛这边,但巡视各处的大船每天都会在海上行进,也有到临近的大魏城镇处停泊进行物资补给的。
所以他们人虽然在海岛上,同大魏各处的联系却是没有断过。
宝儿书信送出去的第二天就由人带到了大魏,然后经由驿站送到了已经回到金陵城的凌邵手中。
书信送来时,他正在姚氏的房里听她说着城中相熟的世家中适龄的姑娘。
姚氏知道他的心思,也因着早已看了出来,所以无法放任他继续沉迷下去。
之前的宫宴上,她看得很清楚,宝儿对他这个孙儿没有半点心思,整场宴会甚至没有向他们这边投来片刻目光。
本就是高攀的心思,人家又无意,她不能再让凌邵这样煎熬的等下去。
“阿邵,这几个姑娘祖母同你娘都见过,品行相貌都是极好的,我知道你忙,但你在忙婚事也不能再耽搁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抽个时间,我将她们都请到府里来,你见一见。”
凌邵落在袖笼中的手再次紧紧攥上一方已经泛黄的丝帕。
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听自己轻声说道:“一切全听祖母安排,我接下来的一整个月里都会留在金陵。”
姚氏没想到他会直接应下来,她准备了不少劝说的话一句都没能派上用场。
他站起身,对着姚氏躬身行了一礼。
“孙儿还有事务要处理。”
他说着便转身离开,姚氏看着他片刻功夫便消失在院中的身影,心中又是一叹。
她所有的心思都落在这个长孙身上,她又如何看不出,不过是短短两三个月,他就清减了极多。
这个傻孩子……心里怕是也不好过吧。
她叹息过,忙让人去唤来李氏。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那份心思注定是痴心妄想,不如让他早日定亲成亲,彻底断了念想。
书房里,凌邵进门就看到桌上摆着一封书信。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他只一眼就看出这封信是出自谁之手。
他再次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这才上前将书信捏起,犹豫了片刻拆开信封取出信纸,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将整封书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