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翔一脸防备地望着商河,也不知他意欲为何。
他可不相信商河是突然良心发现,帮助孟知廷。
“你肯定不能去,谁不知你和孟兄有仇,你去了,不就是想害他。”
商河一噎,他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我和孟知廷没有仇,就是闹的玩,我怎么会害他。”
“哼,你处处陷害孟兄,书院里人人皆知,别装了。”唐翔鄙夷地看着商河。
他那点小心思,谁不知呢。
在他面前装好人,能骗过谁?
这时,唐翔只觉自己的掌心痒痒的,他低头看去,只见孟知廷冲着他眨了眨眼。
他反应过来,要先将孟兄送出去,拖久了,把李夫子引来了,就麻烦了。
李夫子可不是张夫子这么好糊弄。
随即他便冲着张夫子喊,“夫子,孟兄的脸越来越白了,可不能耽误下去了。”
张夫子看了看孟知廷,又看了一眼商河。
即便他在潜心读书,不过问书院里的事,也听到了不少商河和孟知廷不合的消息。
他只是不喜欢管俗事,可不代表他傻。
于是张夫子冲着唐翔喊着,“你快送他去医馆。”
“好,我这就将他送去医馆。”
话音一落,唐翔便蹲下身子,将孟知廷背了起来。
商河看见孟知廷疼得冒汗,没有再多加阻拦,任唐翔将孟知廷背出去。
他只想将孟知廷赶出青山书院,没想过要他的性命。
待离开书室,唐翔便轻声抱怨着,“孟兄,没人了,你快起来,你不觉得自己很重吗?”
从小锦衣玉食,从没做过重活。
今日让他背个成年男子走这么几步,已经是极限。
孟知廷的身体一僵,随后将头埋在唐翔的背上,沉声道:“是你身体太虚了,才走了几步,就没劲了。”
“等上了马车,我在下来。”
唐翔只是嘴上抱怨着,脚下却一点不慢地朝着书院外走去。
他明白在书院里不安全,被人发现孟知廷是装的,对他们两人都没有好处。
不过可不耽误他怼孟知廷,“你才虚,是你太重了。”
男人最怕别人说虚,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身体虚。
“呵呵。”孟知廷轻笑出声,“是,你不虚。”
“快走吧,碰到李夫子就麻烦了。”
想到精明的李夫子,唐翔脚步更快地向着书院外走去。
直到看到自家的马车,他才松了一口气。
唐家马夫见到自家的少爷,忙上前帮忙,“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合力将孟知廷送上马车,唐翔也一跃跳上马车,“走,去孟……”
忽然,他看到书院门口有影子一闪而过,赶紧改口,“去济世堂。”
“是,少爷。”马夫不疑有他,赶忙回应。
一会儿之后,马车便转动起来。
唐翔掀开帘子,看见他们离书院有一段距离后,便伸手拍了拍孟知廷,“孟兄,别装了。醒醒,我们离书院很远了。”
孟知廷闻言,倏地睁开眼睛。
随后坐了起来,冲着唐翔道谢,“谢了,翔弟。”
“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随时找我。”
见孟知廷认真模样,唐翔摆手拒绝,“你是我好兄弟,帮你不是应该的吗?客气什么!”
想起一件事,他忙问道:“孟兄,我们还去济世堂吗?”
“去,还要找个大夫看病,你回书院,就说大夫建议我在家休息几日。”孟知廷轻声吩咐着。
唐翔低声回着,“我知道了。”
“我不懂了,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请假,是为何?”
出了书院,孟知廷也有心情地回他,“我家孩子生病,我媳妇一人照看太辛苦,我回去帮她。”
唐翔上下打量着他,不可思议道:“你还会照顾孩子?”
“你家不是买了仆人,有仆人照看,你回去做什么?”
难怪不敢说出实情,李夫子听到这个理由,绝对会驳回。
还会训斥一通。
训斥的内容,他都猜到,“男人怎么能带孩子,这都是女人做的,你只要好好读书。”
孟知廷轻声回答,“家里的仆人要做三餐,还要带我的大儿子,忙不过来。”
他没说,自己心疼佳娘,想为她分担。
“你家只有一个仆人吗?你再去买几个仆人吧。”唐翔建议着。
以后孟兄考上,就这一个仆人,怎么够。
孟知廷低头略想了一会儿,“我会考虑的。”
杨婶又要做饭又要带孩子,忙不过来。李叔只能做跑腿的事。
带孩子的事情一窍不通。
看来需要再买几个仆人。
见孟知廷听进去了,唐翔也不在多言,孟兄可比他厉害。
他就不操心了。
两人一路无话。
许久之后,便到了济世堂,孟知廷找到一个大夫看病后,便出来,上了马车直奔孟氏布庄。
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云初好了没有。
佳娘有没有好好吃饭。
唐翔全程陪着,难得出来一趟,他也没想着那么快就回书院。
等在外面逛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他瞧着归心似箭的孟知廷,笑着揶揄,“孟兄,你和嫂子才离开一会儿,你就这么想她了?”
“嗯,想了。”孟知廷满不在乎地点头回着。
唐翔嘴边的笑容一僵,这是怎么回事?
孟知廷何时这么直白了?
他大惊小怪地看着孟知廷,随后一脸担忧道:“孟兄,你是不是真生病了?”
“我没病。”
唐翔不死心,继续问着,“那你刚刚说的,真是让人受不了。”
一大男人说想了,好恐怖。
孟知廷冷着一张脸,暗自吐槽,他就不能对唐翔和颜悦色,看看他说的什么话?
他想自己的媳妇,怎么让人受不了了。
“闭嘴。”
训斥完,孟知廷便闭目养神。
他还是省点力气,多关心佳娘。
“孟知廷!你过河拆桥,利用完我,就嫌弃我吵了。”唐翔气急地喊着。
“哟,挺有自知之明。”孟知廷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赞扬道。
唐翔紧抿着唇,胸口剧烈起伏,他忍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算你狠。”
接着也学着孟知廷,闭目养神。
他明白了,在孟知廷面前,他是翻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