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
安欣就开着车,来到了向荣录相厅,按了两声喇叭。
“哎,来了!”高欣换了一套相对得体的衣服,笑呵呵地上了车!
安欣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穿这么帅干什么?”
“第一次去见岳父,当然要客气些。”高欣随口道。
安欣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高欣:“你说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安警官,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高欣笑着拍了拍安欣的肩膀:“我知道孟小姐是你的青梅竹马,不会跟你抢的。”
安欣更加疑惑了,问道:“你知道得还挺多!”
“不算多。”高欣笑着敷衍道:“快开车吧,我这可是第一次正式去别人家做客,可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安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留下好印象又有什么用?”
“这是基本的礼貌嘛。”高欣冲安欣笑了笑,“你是他们好大侄儿,不用刻意打扮,我是客人,当然要收拾一下。”
安欣没什么好说的了,默默地开着车。
快到孟德海家门前的时候,他扭头看了看高欣,忍不住再次问道:“你找孟叔,到底想说什么?”
“安警官,这个我不能跟你说。”高欣摇了摇头,然后道:“你要是想知道,到时候你自己问孟局就行了。”
安欣再次默然,停好车后,说道:“下车吧,我们一起上去。”
他先给孟德海发了条短信,然后带着高欣上了楼,来到门前,敲了敲门,喊道:“孟叔,崔姨,我们到了!”
很快,房门就被拉开了。
“安欣,还有那位小兄弟,快、快进来!”崔姨笑呵呵地看着安欣和高欣。
“崔姨你好,我叫高欣,高低的高,欣欣向荣的欣。”
高欣立时从储存空间里取出来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冲崔姨亮了一下:“第一次见面,空手来不大好,就自作主张,买了点东西,也不贵重,就意思一下,还请收下。”
崔姨看了看东西,笑着说道:“你就是老孟说得那个小伙子吧,还挺客气的,进来吧。”
“你、你这些东西从哪儿拿出来的?”安欣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高欣。
他跟高欣一起上来的,那时候他明明见到这小子两手空空,怎么到门前就多了两大袋东西。
“当然是魔法了!”高欣冲安欣眨了一下眼睛。
两人一进屋,在门口换上了拖鞋。
崔姨扭头冲书房那边喊道:“老孟,安欣和那个小伙子来了,你出来吧。”
“嗯,知道了。”孟德海回了一声,然后缓步走出了书房。
崔姨还冲孟德海笑着说道:“这小伙子上门还送了点东西过来。”
“没事,接着吧。”孟德海瞥了一眼,随意地说道。
这话倒是把安欣和崔姨都给说懵了。
孟德海什么性格,他们太清楚不过了,为人做事十分讲原则,尤其是私交更是干干净净,几乎从来不收任何人的东西。
崔姨之所以跟孟德海说这么一句,也是习惯使然。
本来按孟德海以前的做法,肯定是吩咐崔姨把东西放门口,等人走的时候,让他再带回去。
没想到,这次孟德海居然把东西收下了。
这是几年都难得见一回的场景。
“哎,行。”崔姨不由得多看了高欣两眼,本来就觉得这小伙子长得帅,现在看起来更顺眼了。
安欣也很奇怪地看了高欣一眼,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
孟德海向来雷厉风行,直接冲安欣说道:“安欣啊,你去厨房帮帮你崔姨,我跟高欣去书房谈点事情。”
“嗯,好。”安欣应了一声,然后去了厨房。
“你跟我来书房。”孟德海冲高欣说了一声,然后走进了书房。
高欣跟着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厨房里,安欣一看拿眼看向书房那边。
“怎么,你不放心?”崔姨洗着菜,笑呵呵地看着安欣:“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哦,没有。”安欣连忙摇了摇头。
崔姨笑着问道:“这小伙子是干嘛听,我看老孟对他好像插客气的。几年了,还是第一次收人家送的东西。”
安欣对高欣的资料那是相当地熟,随口说道:“哦,他以前是体校生,然后今才才来的京海,我们这边先当了保安,现在开了一个录相厅,好像这几天又接手了一个沙场。”
“看他的样子,应该才二十来岁吧?”崔姨有些惊叹地说道:“才来半年多就能开店,开沙场了,还挺有本事的。”
安欣不知道怎么跟崔姨解释,索性不解释了,只是点点头。
另一边。
书房里,孟德海推了把椅子给高欣,自己也坐了下来。
“说吧,你能治我什么心病?”孟德海也没有绕圈子,直接笑呵呵地问道。
高欣说道:“孟局,你明年应该就要政法委了吧。”
“你这消息都是从哪儿知道的,安欣告诉你的吗?”孟德海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欣。
“从哪儿听来的,这个不重要。”高欣也没有怯场,直接说道:“因为湾海区马上要撤区设市了,所以跟他邻近的青华区,肯定会跟着加快开发,成为经济开发区。”
“你连这个都知道?”孟德海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是做了不少功课?但是,我只想知道你说得心病是什么!”
高欣也没有再绕圈子,直接说道:“赵立冬。”
“嗯?”孟德海一时之间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这个人是孟叔你升迁路上的障碍。”高欣不无坦诚地说道:“他跟孟叔你势同水火,又是你的上级,他上面有靠山,肯定不会让你顺心如意的调任政法委的。”
孟德海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白金瀚的徐江,跟赵立冬是什么关系,想必孟叔你也清楚吧。”
高欣按着自己的节奏,接着说道:“徐江在香港有艘游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京海一趟,然后会从白金瀚会所里挑七八个来漂亮的女孩子上船,再接上一些大领导去海上玩,到香港停一晚,再回京海来。”
孟德海脸上并没有露出多惊讶的神情,显然这种事情,对他这个层次来说,肯定是早就听说过了。
“我也不瞒孟叔,我是跟白江波混的。”高欣直接说道:“这段时间,徐雷的儿子死了,很多人传闻是白江波杀的。白老板躲到香港去了,正好打听到一些消息,十分可靠。”
孟德海继续喝茶,随口问道:“什么消息。”
高欣直接说道:“明天晚上八九点左右,游艇会再开,赵立冬还有他的靠山,都会上船。”
孟德海听到这话,眼睛立时就瞪圆了:“你确定?”
“确定,消息绝对没有问题。”高欣点点头,不过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时间没有那么肯定,他们可能会随时更改,但绝对就在这一两天内。”
孟德海站了起来,不停地踱步。
他当然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赵立冬一直压在他头上,事事掣肘,让他非常不自在。
虽然他也有靠山,但显然跟赵立冬斗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想抓点赵立冬的马脚,只是苦于没有头绪。
在京海上层,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赵立冬就是徐江的靠山,但是知道没有用,得有实打实地证据。
如果能抓到赵立冬的现行,虽然不能拉他下马,但是让他接受上级批评,对他来说也就足够了。
更何况,要是能抓到更大的鱼,他的升迁就更稳了。
但是,这其中肯定是有风险的。
最大的风险,那就是高欣会不会是别人放出来的倒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