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奇怪的女生
时间或许可以冲淡一切，但遗留在时间长河的伤痛永远也无法彻底被治愈。
仔细回顾这两天查到的线索，接触到的嫌疑人，了解到的信息，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敲门声响起，徐州明进来，道:“史航招了。”
文博宇眉头微蹙，起身跟着徐州明一道过去。
“他说，人是他杀的。”往前走的身子明显一顿，侧头看着他。
“你信吗？”
他摇头，“不信，过于巧合了。为什么先前不说，偏偏在白丹来了之后说，就像是计划好了一样，掐着时间。”
对，就像是掐着时间，告诉警方凶手就是他。
“有说是怎么杀的吗——”文博宇沉吟片刻，薄唇轻启。
“……人是他发短信约出去的。毕竟是父子，死者不设防。他很轻易就将死者迷晕，带到了地下室里，对死者进行折磨，最后再给死者注射氰化物。”
初听的时候，徐州明吓了一跳，觉得不可思议。亲生父子的关系，就算父子间有什么意见，也没必要下死手吧，还折磨对方不让对方马上死而是备受煎熬才死去。这感觉都不像父子，更像是仇人。
“动机是什么？”
“——报复死者多年来对他的不闻不问。”
这世上不负责任的父亲多了去了，就因此而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折磨致死。真要这样，这世上得有多少父亲得死，又有多少人会成为杀人凶手，被世人唾骂。这动机根本就很难成立。
“第一案发现场在哪，凶器呢，为什么要在死者身上砍32刀，为什么要删掉赵玉瑶的文件，他是不是认识赵玉瑶？”
“他没说，只说了人是他杀的。”
一下子又陷进了一个死循环。明明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但他们却始终在原地打转。
文博宇烦躁得想打人，出去找了个地方，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然后把它咬在嘴里，低头伸手拢住火，烟雾逐渐从嘴里消散出来。之后深吸一口，吐出来，整张脸隐藏在烟雾中，让人看不清神情。
公交站台上，左手拎着一袋水果的女生，无意中看到了手挽着手，亲密无间的白丹与罗云琦也在等公交。女生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黑色帽衫，帽子套在头上，脑袋微低，从侧面看只能看清下半张脸，以致一旁交谈正欢的俩人没有注意到她。
直到两分钟后，公交车来了，等俩人上了车找位置坐好后，其中一人往窗外看的时候，无意间对上了女生的视线，愣了一下。
“怎么了？”白丹注意到她的神情有点恍惚，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只看到了公交站台上等待着的人群，没见有什么熟人，便关心道。
罗云琦装作若无其事地冲身边的白丹笑了笑，“看错人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11路公交，女生面上毫无波动，但心里早已惊起一阵波澜。心想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不消一会儿，她要坐的21路公交来了，上车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耳边是不断响起的公交车上的声音，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一掠而过的建筑、街道，掠过的行人、来往的车辆，就像加速的人生。
迈进小区门口，往单元楼走去，看到了在楼梯口前站立等待的人，那双空洞的眼眸有了些许光亮，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临近了，才开心地冲那人笑了笑。
那人注意到她手上提着袋子，接过来才发现是水果，然后宠溺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嗔怪道:“怎么跑出去买水果了？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
女生眼睑下垂，声音闷闷地，“你最近几天没有来，是很忙吗？”
那人身形一震，抬手摸了摸女生的头，解释道:“嗯，最近很忙，所以才没来看你。”
女生抬头看她，身前的小手无意识地纠缠着，小声说道:“我——刚刚，看见了一个很像很像阿瑶的人。”
话音刚落，她明显地感觉到脑袋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也许，什么都不知道的贞贞，才是最好的结果。
“贞贞，”一双杏眸定定地看着女生的眼睛，“坏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那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了！”
安抚好王贞贞不安的情绪后，牵着她的手，领着她一步一步往楼上去。清洗完水果，放到客厅的盘子里，她才低头看了眼时间，问:“快中午了，想要吃什么，我来做。”
文博宇大概也没想到回家一趟会碰到下楼回校的宋西语，愣了一下。
宋西语也没想到会碰到熟人，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文警官，你住这？”
“嗯，宋小姐怎么在这？”
“我来找个人。”
文博宇想着既然碰到了，那就顺带问一问关于史航的事情。“宋小姐方便谈一谈吗？”
宋西语笑：“文警官都已经开口了，哪有不方便的事。”
她跟着文博宇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进去点了杯咖啡。
等咖啡端上来了，宋西语才惊觉文博宇没有点，“文警官怎么没点啊？”
“我不爱喝。”文博宇总觉得宋西语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看似亲和，却又飘渺、难以看透。
“原来是这样。”她不慌不忙地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问:“那文警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
“你了解史航这个人吗？”文博宇问出这句话时，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变化。令他失望的是，宋西语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搅动咖啡的动作都是不紧不慢的。
她原以为他还会继续问她之前监控里的事，没想到这次改问史航的事情了。有点意外，不过这样也好，按部就班的走，比一蹴而就要值得信赖。
“当然知道了，他可是史逊碌的儿子。作为史逊碌的学生，没有人是不知道史航的。”
“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