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予,我打了电话给赵厂长,他让我跟你说一下,他和他妻子明天会跟着车一起过来。”
宋扶予听到方姨也会来,无奈的笑了一下。
现在本来就是服装厂比较忙碌的时候,整个厂都在赶生产,争取早日把展销会积压的订单出货完成。为此还和临市的服装厂达成了协议,一起合作生产。
明天方姨也跟着一起过来,肯定是为了给她庆祝生日。
哎...明天见面了之后,肯定会遭到他们的一顿批。
刘爱华走后,她和吴姨说了明天赵叔他们会过来吃饭的这件事情。
“哎呀,我都没有想起来你明天生日。”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好提前把菜准备好,现在只能等明天一大早再去供销社了。”
“不急,家里有很多干货,腊肉,熏兔都有不少。”
“那也得弄几个新鲜的菜呀。”
“不行,我现在去一趟供销社,看下还有没有下水卖,有的话待会儿你教我做一下卤菜,明天桌上可以让他们下酒。”
说完,吴虹风风火火的出了家门。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副下水,还拿了一些其它的东西。
“幸好大家都嫌下水的味道不好闻,不然这个点还真的轮不上我买。”
她高兴的把东西拿回了厨房,宋扶予也跟了进去。
今天吴姨在,她不能多拿一些东西出来,也无法用空间处理好的,只能自己手动先清洗难闻的下水。
“诶诶...你别动,你嘴上说,我来动手就行。”
吴虹还没待她把袖子挽起来,就提前制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我真没事儿。”
“你自己说你没事儿也不行,我已经跟子渊说好了,等你下次去医院复诊完,医生说没事之后,我就回家,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生活。”
“在这之前啊,你只能好生养着,能不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
不能自己动手,她只能在边上一点点指挥着吴姨进行操作。
“这玩意儿弄起来麻烦是真麻烦,吃起来香也是真的。”
“我之前都不太爱卤下水,都是逮着兔子了,直接卤兔子,再带上一点蔬菜。”
“你当初怎么想着去下乡呢?”
“这么累的活,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吃的消。”
“您也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虽然跟我爸还有后妈断绝了关系,但我爷爷奶奶还有大伯他们还在,随时都可以过来。”
“我如果选择了留在厂里工作,我赚到的钱极有可能一分钱都进不了自己的口袋,还有房子也可能被我爷奶他们给霸占。”
“去乡下干农活虽然辛苦,但却没有成天面对这种事情那么心累。而且赚到的每一粒米,每一分钱,都是属于我自己,不用担心被亲情绑架。”
“哎,也是,真是苦了你了。”
“那都是以前,都过去了。现在我已经和子渊结了婚,再也不用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了。就算他们来找我,也无可奈何。”
这边的宋扶予正和吴虹聊原主家的一地鸡毛,远在衡市的陈国兴,这段时间被原主的爷爷奶奶缠的不行。
两个老人每天都在服装厂门口堵他,要他告知宋扶予现在居住的地址。
在这之前,他们其实已经去过知青办了。
虽然得到了宋扶予下乡的地址,但他们没想到宋扶予已经结婚了,年初就离开了山河村。
至于她现在在哪,知青办的人也不清楚,毕竟他们只负责处理下乡和调整知青的安置方向。知青们和非知青的人结婚之后的事情不归他们管,就算想管也管不着。
知青办的人被他们闹的不行,最后只能帮他们联系到了山河村的大队长王智勇,得到的回复也是不知道。
王智勇哪能真的不知道宋扶予去了哪儿,他只是不想透露而已。
宋扶予家的情况在她下乡的之前,知青办的人就已经和他有过沟通。能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头上顶着纱布下乡,想必对她也不是真正的关心,无非就是想打秋风罢了。
两个老人见知青办这里不会再得到宋扶予的任何下落,只能去钢铁厂堵陈国兴。
原本他们是不想去找陈国兴,毕竟他是钢铁厂的厂长,在衡市都是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了他后果不一般。
但是他们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宋扶予的下落,因此就算不想得罪陈国兴,还是不得不找他。
不争气的二儿子已经蹲了篱笆,他们一年多没有收到钱了。
在这之前,他们每个月除了干农活以外,还能额外收到老二家给的五块钱,生活过得非常滋润,老大和老大家的对他们二老态度都毕恭毕敬。
可是自从收不到钱之后,他们两个人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了不失掉老大他们的心,二老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宋扶予。
“你们还是走吧,陈厂长今天真的没有来。”
“你就别骗我们了,你们今天还没开门的时候,我们就过来了,我亲眼看到那辆四个轮子的小汽车开了进去。”
“小汽车虽然开进去了没错,但是里面只有司机。”
“车窗是玻璃做的,有没有封死,开过来的时候,你们可以通过玻璃看到车里面的情况,里面有没有坐人你还不清楚吗?”
张翠花回想早上看到的情况,车开的太快,她也不能肯定陈国兴到底有没有坐在里面。
“老头子,你看清了吗?”
“我看清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眼神不好。”
“那现在怎么办?”
宋大山在她耳边悄咪咪的说了几句,张翠花立即明白了宋大山的意思。
两人靠坐在门卫岗亭旁边的地上,不再和门卫老刘说话。
老刘看着他们两人一下子跟转了性一样,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没有过问,只要他们不要再吵着进去找厂长,他们想干什么都行。
然而等到下班时间一到,钢铁厂的员工陆陆续续从厂里走出来,老刘就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还是年轻了。
他看到原本还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的张翠花,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坐在钢铁厂门口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