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进了书房,晏爷爷再次确认了一遍订单金额。
“爸,您没有听错,就是那个数。”
“我白天接电话的时候,和刘主任反复确认了几遍。”
“按照扶予签的合同,根据今年的汇率计算,我们这边最后可以获得一千万出头。”
纵使心中已有成算,晏老爷子还是惊讶于最后的数字。
“除了你以外,目前部队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上面的领导可能知道,这瞒不住,下面目前没人知道。”
“暂时先瞒着,再仔细斟酌一下这笔分红的用途。”
“这还只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什么会,就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绩。这要是一年搞个几次,分成将是巨大的一笔金额。”
就算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数额都惊人。
之前没有预想过会是这么多钱,以为顶多有个几十万就很不错了。
他们不从商,没有了解过展销会的具体情况。
如果还按照之前签订合同的用途来规划分红,很有可能会出乱子,这让晏老爷子不得不重新谨慎思考。
父子俩在书房商讨了二十来分钟,想着家里要开饭了,也没有多说。
“赶紧过来吃饭,再等下去,菜都要凉了。”
“兴民,把我的酒拿来,今天心情好,咱们喝上两杯。”
“只能喝一杯!”
“行,一杯就一杯!”
..........
宋扶予原计划在秦市待一周左右的时间,但在和秦市服装厂的接洽中发现,存在的问题还不少。
主要矛盾当属于员工能力的问题。
这年代的厂,有不少是私下买的工作,或者接替爸妈的工作。
这种情况所导致的问题就是,一些以前根本不会做衣服的人进了工厂,进来之后什么都得慢慢的学。
资质好,有天赋并且努力的人,学的会比较快。
但是一些在制衣方面,属于手残类型的人,其实会成为厂里的负担。
因为他们不仅速度慢,而且做出来的衣服,明显和熟手没法儿比。
“方姨,我觉得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员工重新规划,而不是让所有人都混在一起。”
“重新规划?什么意思?”
“就是让熟手,能力强的人,去做复杂一点的衣服,比如外套,带褶的连衣裙。”
“让工作时间不是那么长,能力相对来说没那么强的人,去做短袖,裤子这类相对简单的衣服,这样员工的压力也没那么大。”
“这个方式我们之前也考虑过,但是两方都有各自的想法。”
“熟手觉得他们工作更加复杂,虽然在衣服件数上没那么多,但其实更辛苦。新手衣服简单,做起来速度更快,每天生产的件数更多,他们就认为自己干了更多的活,觉得不公平。”
“无论把谁调到哪一边,都十分不满。”
宋扶予听后有些无语。
“这种时候,厂里的领导就需要出面,坚定自己的想法,去做对厂里更好的决定。不然厂长、副厂长选出来干嘛?维持纪律,统计大家的意见吗?”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员工满不满意去进行,那索性大家都别干活了,等着每个月拿工资,大家肯定最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现在厂里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办一个工厂,最主要的目的是赚钱!当然,在赚钱的基础上,做到所有员工满意,那肯定是好的。”
“但问题是做得到吗?”
“不可能做得到!众口难调!”
“如果连生产量,生产效率都可以排在员工满意度后面,那这种工厂迟早要完。”
她说了一些她认为可行,同时也比较好实施的改进点。
至于怎么做,还得看他们之后的实施情况。
“我会按照你说的,和厂里其他领导开会讨论。”
“辛苦了,你们去商讨吧,我出去一趟。”
从服装厂出来,宋扶予先去了一趟照相馆,取在海市拍的那些照片。随后又去了趟邮局,将给晏子渊和陈国兴写的信寄了出去。
本来还想打个电话给晏爷爷,但想着曹厂长办公室有电话,还不如明天去他办公室打,这样能省不少钱。
虽然她不缺钱,但能省的地方,也不能白花钱。
从邮局出来之后,去粮店买了几斤大米,还去供销社买了一只鸡和一些蔬菜。
这几天无论是在家里吃,还是在食堂吃,赵家人都没有让她花一分钱。
他们在城里住,哪怕有工资,但是粮食每个月每个人都有定量,吃完了如果没有粮票的话,只能冒险去黑市买。
吃了人家的,在适当的时候,总得还一些。
有来有回才是最舒服的相处模式,光进不出,相处久了,人家也会觉得不舒服。
“扶予,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她一进门,覃立夏便看到她两手分别提着一大袋东西。
“有些票快过期了,不用掉有些浪费,于是多买了一点。”
“你太客气了。”
覃立夏知道她是不想让她感到有负担所以才这么说。
“以后可别再买了,不然爸妈知道非说我不可。”
“好,下次不买了。”
“我把照片取回来了,你不是想看看服装秀的场景吗,正好小明当时拍了不少。”
说起这个,覃立夏顿时兴致勃勃。
这段时间没少听爸妈说起在海市的情况,就连李明他们在厂里,也乐此不疲的和大家说着当时的情况。
不仅仅是她,厂里的其他人也都十分好奇,恨不得当时自己就在现场。
将宋扶予买的东西放去厨房,覃立夏立即去客厅一起看照片。
“哇,当时真的这么多人,我还以为他们夸大了。”
“这倒是没有夸张,坐着的都有七八十个。”
“妈妈,小舅妈,你们在看什么?”
“快过来一起看,是爷爷奶奶还有小舅妈一起去海市参加活动的照片。”
两个小家伙一听,马上凑到沙发边上。
“妈妈,这照片里的人好奇怪呀,他们为什么长这个样子?”
“这个人头发怎么是这个颜色?”
这个小月和小海第一次亲眼看到外国人的模样,顿时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一边看,一边问着各种问题。
“他们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国外有些人就是长这个样子。”
“国外远吗?”
“很远,要坐好多好多天的车才能到。”
“比京市还远吗?”
“那可远多了。”
“哇,那好远呀~”
在年仅三岁的赵小月心中,她即将要去的京市就是世界上最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