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花了一个多小时跑到山下,才彻底松了口气,就怕万一村长突然兴起,要抓我们祭天灯。
我们又不能对凡人动手,想来就憋屈。
梁菲菲徐慧贺天几个胆小的想立马离开,百里鸿越拒绝。
“他要处理我们,早就处理完了,何需等我们下山。”
“找间客栈休息,之后再回金州。”
我同意:“放心,梁菲菲小姐,就算将我们祭了天灯,也不会轮到你。”
有古滇祭师呼延瓒在,我们也不可能被烧成灰。
那老头是呼延瓒当祭师时期的人,能看出对呼延祭师很尊重,近乎崇拜的敬仰。
方才那些话,以及老头那快速转变的面容,足矣证明,村长将呼延瓒与我,定为祭师转世,所以才突然慷慨放过我们。
“好吧!有你们在,我也安心,休息一晚也好,被关古墓几天,我感觉浑身都臭了。”
梁菲菲抖了抖身上衣服,我们身上的状况都不比她好多少,正好,在放车的铺子门口,就是一家客栈。
老板赶紧领我们进了卧室,我和百里鸿越领着鲤鲤进了房间,呼延瓒要跟来,被他阻止。
“你的房间在隔壁。”
呼延瓒欲言又止,我示意百里鸿越找进去沐浴,站在门边问他:“你老实告诉我,刚才那位村长,你是否认识?或者当年在你手中做过事?”
呼延瓒不予置否:“嗯,姬彦是当年我手中的一名小娃,机灵聪慧,为人狡猾了些,却没想到,他竟然当了守墓人千年,着实苦了他。”
我抿了抿唇,疑惑道:“那他突然不想要元宝丹了,难不成他不想继续活下去?而且他说的那些话,我不太懂。”
“什么恢复古滇盛世,这些根本不可能发生,他不可能不知道,为何还要如此执着?”
我得连番追问,让呼延瓒面色凝重:“所以,我想再去村子里,单独去找他聊聊。”
他朝外头天色看去,叹了声:“明天好了,明天清晨上山……”
我点头:“嗯,到时我也去。”
村长改变心意,是因为我们两个,终究是古滇遗留下的缘,我们不可能就放任不管。
简单休整沐浴一番,共同吃了晚餐,约定明天上午八九点出发,回金州。
所以我和呼延瓒就得清晨四五点的时候赶去秦山村。
回到房间躺下,我准备早早休息,好早点起床,然而,刚入梦,我眼前便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场面。
满天的大火,一道黑色身影站在火光中央,身后是人类的哀嚎,其中一人,艰难的从火堆里爬出来,我细细看去,竟是秦山村的嚣张小姑娘依娜。
而她满脸悲戚的爬到黑影脚边,抱着他小腿,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可以感受到,她心中很是悲痛。
可黑影并未有所行动,而是翻掌拿出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直直朝依娜背脊上戳去……
“啊……”
我猛得被惊醒,坐起来,捂着额头喘息。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
“做噩梦了?”
百里鸿越并未歇息,站在窗前,眸光深沉的看着夜色。
“嗯!一个不太好的梦境。”我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我下床走到他身旁:“看什么呢?”
他跟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林里:“就在几分钟前,秦山村忽然由小变大升腾起火光……”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幽深的山林里飘荡出一丝橙色光亮,在黑夜中如星芒璀璨,异常亮眼。
“出事了!”
百里鸿越沉眸:“璃儿,你穿好衣服,我去叫呼延瓒,秦山村我们必要再去一趟了,”
不多想,我立即穿好外套,换上鞋子,拿上蒙堪巫拉,与呼延瓒汇合,其他人不准备叫醒,就我们三个,用上法术,不到几分钟,就赶到了秦山村。
而此时的秦山村,已不负白天那般景象,满地尸体,刺鼻浓烈的血腥味,已经烧成残垣断壁的木屋,足矣预示着刚才此地发生了什么。
呼延瓒怒斥:“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惊胆颤:“先找找,看是否有幸存者。”
我们走进残留着小火苗的废墟,细细查找,经过一圈,终于在村长家附近,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村长。
呼延瓒将村长抱起,探了探脖间脉搏:“姬彦,醒醒。”
半晌,村长睁开满是猩红的双眸,瞧见是我们,一声苦笑:“老夫,老夫相信白愉之言,成为永生不死的永生人,就是为了有一日,等候祭师,找到大王转世,能够重振古滇盛世。”
“可……可时代变迁,朝代更替,老夫心知重振古滇以不可能完成,白愉知道我心意已不在古滇,他便让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想着,怎么都得活到再见转世祭师一面,就想以元宝丹护体。”
“我欲将你们除之,用来掩盖古墓入口,却不想,你们就是祭师转世,我年纪大了,眼花了,差点造成大错。”
他突然紧攥住呼延瓒手心:“祭师,当年白愉以魂逃生,并没死透,必须用祭生灵鼎束其魂魄练化,才能将之彻底毁灭,不然光留下一缕魂息,他都能附身他人,重返人间。”
闻言,我心下震撼,当年百里鸿越与白惊秋联合起来,竟没将白愉彻底铲除。
“别说了姬彦,我给你服元宝丹让你活下来。”
呼延瓒预拿怀里的元宝丹,却被村长阻止:“不用了,我活够了,能在临死之时,再见你们,我心愿以了。”
“最后,姬彦再求祭师一件事。”
“你说。”
“姬山和依娜,被白愉带走,还将秦山村蛊神也带走了,我怕他们被白愉利用,炼成毫无灵智的永生人,求你,救他们……”
呼延瓒银牙紧咬:“放心,他们是古滇后代,我就有责任护住他们。”
村长嘴角泛着微笑:“我……我此生……此生无憾……”
村长离开后,我们合力,在村里的空地上,将所有村民都入土为安,忙完这些,日头渐露,看着眼前苍凉一片的村落,心中顿起一股伤感。
若我们能快一点赶到,是否就能救出更多人。
可现实,总是残酷,没有谁能操纵命运。
“白愉怎么就如此阴魂不散,祸害人间。”
想起那祸害,我就愤愤不平,恨不得现在立即将之碎尸万段,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好报当年背刺之仇。
突然,我想到一点问题:“你们说,村长是白愉炼成的永生人,那虞郑儿当年所遇见的神秘道长,是否就是白愉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