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蒋深被金善山家的保安带进别墅，顾横微转身往军区大院走。
昨天跟她唠嗑的保卫员大叔告诉他，陈明佳每天早上九点都会出门一直到中午才会回去。
顾横微把包里背着的帽子戴上，帽子很大，几乎盖住了顾横微半个头，顾横微把帽檐往下压，只露出一个下巴尖。
顾横微在出军区大院必经的一条路上等着陈明佳。
路边有个早餐店，顾横微要了份早餐坐在路边吃，一边吃一边等陈明佳过来。
没一会陈明佳穿着一身灰色系休闲装，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从顾横微身边走过。要不是顾横微观察的仔细，差点就错过了。
顾横微挑了挑眉：穿这么低调神秘，肯定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顾横微起身远远跟在陈明佳身后，一路七拐八拐，最后陈明佳走进了一家心理诊所。
顾横微：......
这诊所直走没一会就可以到，陈明佳绕这么多路，要不是对自己有信心，顾横微差点以为自己跟踪被发现了。
顾横微远远的打量起这家诊所， 诊所的牌子小小的，位置在二楼，旁边是一些卖衣服、卖五金、修锁之类的店铺。这家诊所夹在中间，看起来不怎是很显眼，不过这年头，看心理病的人并不是很多，能把店开起来就很不错了。
顾横微在旁边的店里买了个口罩，戴上之后往诊所里走去。
很巧，顾横微刚刚走进诊所大门就看见乔装打扮后的陈明佳走进诊疗室。
诊所里有三个诊疗室，陈明佳进去的那个门口还排着几个人，其他两个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顾横微去走到一号诊疗室的门口，跟排在第一个的人交谈了一会，最后顾横微给了他五十块钱，那个人把手里的号给了顾横微。
顾横微把身子靠向门，作出靠门的假象，其实是把耳朵贴上了诊疗室的门，仔细的听里面的声音。
没一会儿，顾横微蹙着眉把头伸回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听到了什么？
顾横微什么都没听到，这门隔音效果非常好。
顾横微只能耐心的等着陈明佳出来。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陈明佳从里面走出来，低垂着头顾横微看不清她的神情，到药房去拿了药就转身下楼了。
“六号，请进来吧。”诊疗室门内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顾横微收回盯着陈明佳的眼神，起身进去诊疗室。
进去的时候顾横微伸手摸了一把门，内心暗骂：有钱做个大点的招牌不好吗？买隔音这么好的门干嘛？
诊疗室的装修很简单，铺满大片的白色，白色的问诊桌后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岁的模样，平心而论，这是顾横微在这个世界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像两瓣樱花透着健康的粉色。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修长如玉的手里拿着一根钢笔正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男人收起手里的病案，温和的笑着对顾横微道：“请坐。”起身把手里的病案放到身后的档案柜里后重新坐下面对着顾横微。
顾横微的眼神跟随着男人的动作看向他身后的档案柜，待男人转身时她已经收回目光乖乖坐下。
“你好，小朋友，我叫穆灿星，穆是穆桂英的穆，灿是灿烂的灿，星是星星的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穆灿星打量了下顾横微的身量，觉得她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小孩。
“我叫魏衡菇，魏征的魏，衡量的衡，蘑菇的菇。”顾横微学着穆灿星的话介绍自己。
穆灿星无声笑了笑，继续询问：“你能告诉我你几岁了吗？”
“十五。”顾横微谎报年龄。
穆灿星提手在新病案上记下，继续问：“魏衡菇小朋友，可以摘掉你的帽子和口罩我们面对面交流吗？”
“不可以。”顾横微立马否决。
穆灿星没有继续这个问题，开始询问她的病情：“那好，你可以告诉我你心里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吗？或者说你来这里是为了问我什么问题呢？你的内心有什么困惑？”
顾横微整个人抖了抖，声音也变得颤抖：“我......我明明是个男孩子，可是我身边的人非要说我是女的，我妈妈不让我剪短发，还非要让我......让我穿裙子！”
穆灿星好看的脸上闪过错愕：这是......性别认知障碍？
穆灿星刚想说话，对面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姑娘就开始闹起来了。
“我妈妈还不让我站着上厕所！说那是小男孩才会做得事情！可我就是小男孩!我才不要穿裙子也不要蹲着上厕所！”顾横微的声音变的激动起来。
穆灿星眼睛睁大，温和的表情开始裂开：不是，说话就说话，这位患者你为什么开始脱裙子了？！
现在还是夏末，天气还很热，对面的小姑娘除了脸上改的严实。身上不过穿了一间半旧不新的碎花裙而已，说着就开始拉起裙子往上撩起准备脱，眼看小姑娘已经把裙子撩到大腿处，露出大半雪白纤细的双腿，穆灿星赶紧把头转过去对着墙。
穆灿星强忍着尴尬劝导：“那......那个魏衡菇小朋友，你先不要激动，把衣服拉好，我们慢慢聊好不好？”
顾横微的声音更激动了，听起来都快崩溃了：“你为什么不看我！我们都是男的，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就要穿男孩子的衣服！我不要穿裙子！”
听着患者趋于崩溃，穆灿星赶紧顺着她哄：“不是说你不是男孩子我就可以随便看你的身体了，你不想穿裙子是吗？可以！你先把裙子拉好，我去帮你找一身男孩子的衣服过来。”
“你说真的？你会给我找男孩子穿的衣服？”顾横微的声音里有点期待还有点怀疑。
穆灿星连忙保证：“当然，你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告诉我，我马上出去给你找。”
如果穆灿星后脑勺能够看见背后的话，他就会发现他的患者除了撩裙子拿一下，一直都好好穿着衣服。
“我衣服整理好了。”
穆灿星转过头看着魏衡菇身上的裙子穿的整齐松了一口气。他看见小姑娘的脸，只能通过她的语气和身体微动作判断她的情绪。
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期待，双手紧紧捏成拳放在身侧，“我想要一身军绿的军装，就像我邻居家小壮的那种，可以吗？”
穆灿星自己说出口的话也不好反悔，温和的说了几句安抚小姑娘的情绪就出去给她买衣服了，幸而楼下就有成衣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