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夏皇宫。
御花园一座小亭内。
一身龙袍的皇帝,两指并拢,轻轻落下一枚棋子,随后怡然品茗。
他左手边站着个黑脸道人,右手边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夫子。对面坐着的老者,正皱眉思索着。
老夫子点了点头,摸摸胡须,对着皇帝双手抱拳,祝贺道,“陛下一子定胜负,妙绝,妙绝!”
黑脸道人仔细看了看棋盘,也说声,“陛下果真棋艺无双,贾大人号称‘素封千户’,都不是对手!”
“哈哈哈,国师此言不妥。全赖陛下英明,贾老儿才能做些买卖,为东夏聚敛功绩财富。论起棋艺,又怎能与陛下相提并论呢。”皇帝对面的老者,连忙弃子认输,起身说道。
皇帝一脸笑容,道,“平章谦虚了,朕只是勉强胜你一招。真论起棋艺,只怕除了韩师傅,天下没人是你的对手!”
“陛下抬举老夫了!”韩夫子摸着胡须,也笑着回答。
“大国师的棋艺,当得举世无双,贾老儿自然是甘拜下风。陛下得了大国师棋道真传,天下也没几人是敌手。”贾平章接着夸赞。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一个太监急急走来,跪在几人说话的亭子外。
“宣。”
皇帝轻抿一口手中香茗,对身后伺候的老太监说道。
“陛下,臣等告退!”
韩夫子、贾平章、黑脸道人纷纷跪下说道。
“韩师傅、贾平章、曹国师,你们是朕的师长朋友,东夏柱国重臣,不用回避。朕已安排了宴席,待会一并用膳。”
皇帝开了金口,老太监依次拉起韩夫子三人,吩咐亭外伺候的下人,撤下棋盘,摆上香茗。
一会的功夫,赵梦启跟着太监,走入亭内,跪下说道。“拜见父皇!”
皇帝看着走路飘浮,轻佻虚狂的太子,叹了口气,说道,“起身,拜见三位师长!”
“梦启拜见夫子,师父,国师。”赵梦启一一向韩夫子三人见了礼。
韩夫子三人点了点头,贾平章察觉了皇帝的叹息,睁大眼睛盯着太子。
“梦启,你来寻朕,有什么话,说吧?”皇帝直接问道。
“父皇,儿臣,儿臣想要成婚!”赵梦启稍微顿了一下,开口道。
“成婚!”
皇帝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几位老臣,几人也都如他一般,惊讶着。
“是,父皇。儿臣要娶南春公主为妻,还请父皇为我,向南春陛下求亲。”赵梦启将头磕到地上,大声说着。
“南春公主?”皇帝疑惑的看向贾平章。
“太子殿下,为何要娶南春公主?”贾平章也疑问道。
他这位不省心的徒弟,仗着身份干的混账龌龊事,一件件,他都是知道的。他也曾建议为这位太子娶亲,可赵梦启总是不允,如今竟然主动提出,让他大感吃惊。
“禀父皇,师父,梦启外出,偶然遇见南春公主,一见倾心,就···就把她请回了府内,还望父皇成全!”
“什么!你这孽障···没把南春公主怎么样吧?”皇帝急忙问道。
“父皇,儿臣这回是真动了情。没有你和南春皇帝允许,绝不会碰公主一下。”赵梦启抬头,坚决的道。
皇帝看着儿子,扭头看了看韩夫子三人。
“陛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太子此举虽有失礼仪,但也出于少年情动,若能与南春结为秦晋之好,于东夏倒也是一桩美事。”韩夫子脸上平静地,点头说道。
贾平章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好,梦启你听着,朕答应为你向南春求亲。可在南春皇帝答应前,你不可有一丝逾越。还有,此后,多向韩师傅、贾平章请教国事,好好练武读书,不许再外出鬼混。不然,朕派人阉了你。”皇帝大声说道。
“是。儿臣一定谨遵父皇教诲。”赵梦启惊喜地道。
“下去吧!好生派人伺候公主,要是因为她,让东夏与南春生出什么嫌隙,朕一定不会饶了你。”皇帝又吩咐一语。
赵梦启急忙点头,退了出去。
“韩师傅、贾平章,梦启这事,你们觉得该派谁去南春为妥?”皇帝和颜悦色地问道。
“陛下,贾老儿是太子师父。求亲之事,就交我自去吧!”贾平章怀着心思,自荐道。
他作为太子师父,刚刚在皇帝问策时,迟疑了一步,被韩夫子抢了先。为太子求亲这等要事,可不能再被儒门抢了去。
“嗯!”皇帝点头。
韩老夫子也笑着,道,“平章大人贵为太子师父,又为陛下平章军国事!此去求亲,也算是给足了南春礼数,老夫也赞同。”
正当几人要进一步商议细节时,传信的太监又跑了来。
“启禀陛下,北冬驻夏京同文馆的使臣、赵谦,带人求见。”
“北冬?他们来干什么!”皇帝皱着眉头,挥手让太监带人上来。
上次东夏与北冬第一世子陈思烈合谋,趁西秋内乱,派大军入侵西秋。东夏军未与陈思烈通气,先行败退撤回,让陈思烈损失惨重。
陈思烈事后只是派人不痛不痒的骂了一番,没有深究。
这位东夏天子,可不想在这时候,又与北冬闹出什么不愉快。
“赵大人,哎呦···”
带路的太监,想要拦住手持符节、一脸怒容的赵谦。被他一脚,踹到一边。
寄梦生蒙着面,和江星一道,跟着赵谦,跑向东夏皇帝。
赵谦进入亭中,瞪着东夏皇帝,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骂道,“东夏贼子,你教的好儿子。欺我北冬吗?竟敢当街掳我公主!”
东夏皇帝赵祀,一脸茫然,一向有礼有节的北冬使臣赵谦,今天竟然大失礼仪地指着他大骂。
“赵大人,休要无礼!”
韩老夫子气急败坏的挥手,拂动衣袖,赵谦被一阵罡风卷出亭外。
“赵大人!”
江星和寄梦生喊了一声,急忙从地上将赵谦搀扶起来。
紧握符节,赵谦一脸不屈,用手擦擦嘴角,站起身来,接着骂道,“无礼!哈哈哈···赵某久居东夏,对天下礼仪之邦的东夏,可佩服得紧。纵容王朝继承人,侮辱妇女,随意杀人,当真是有礼得紧!有礼得紧!”
“赵祀老儿,叫你那混账儿子把我月公主交出来!他凌辱东夏之人我不管,要是敢动我月公主一根头发,我北冬百万大军,一定踏平东夏!踏平东夏!”
赵谦昂首挺胸,紧握符节,再次迈步,走向东夏皇帝赵祀,瞪着他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