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行之恢复面容,单膝跪在陆叶身前。
“陆大哥,陆叔、陆婶都因为我而死,史行之对不起二老。可我说的句句是真,绝无一字虚言。”
“史行之,是你!”
陆叶急忙抓住史行之,大声问道,“你快告诉我,我爹娘是怎么死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陆大哥,你别激动。陆叔他们,是被追杀我的百变神君所害;那封信,是陆叔临终前交待,让我给你的。”
史行之忍着痛,隐去他与花馨萱两人依靠如意戒逃脱的细节,将西山村被百变神君屠杀一事,完整诉说一遍。
“百变神君!这么说,那封信是真的?”
陆叶松开死死抓住史行之的手,身形不稳,颤抖着后退一步。
“陆大哥···”
史行之双臂疼痛消退,叫了一声。
“告诉我,那封信到底是不是真的?”陆叶再次激动地问。
“陆大哥,信里写的什么?我只知道那信是陆叔亲手给我的,至于内容,我···”
史行之见陆叶神情,急忙说着。可他话没说完,陆叶已跌坐地上。
“爹、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陆叶大哭着。
史行之无声看着陆叶,呆立一会。
月色渐浓,陆叶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
史行之戴上寄梦生的面皮,对陆叶说道,“陆大哥,史行之得罪的人多,还请你为我保密。”
陆叶木讷地点点头。
寄梦生接着说道,“陆大哥,对丐帮弟子也不能说。”
“不是行之信不过丐帮弟兄,实在是行之得罪的人里,不只有百变神君、剑圣、狂刀,只怕贵帮帮主,估计也想抓行之。还请陆大哥···”寄梦生接着说道。
陆叶看着寄梦生,再次点头,心里猛然明白了什么。
“难怪帮中如此重视。我驻守的小小江阴城,竟然又派来了一位护法和丐帮地位最高的柴长老。”
“行···寄兄弟,多谢你将我、我爹的书信带给我。陆叶发誓,绝不会泄露你的身份。只是这江阴城,危险之地,兄弟还是及早抽身吧。”
陆叶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落寞地转身离开。
寄梦生点点头,看着陆叶孤单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眼前,物不是、人也非。
寄梦生独自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宅院中,想着爹、想着娘,牵挂妹妹。
爹娘逝去时,平静安详的脸,是此刻他心中唯一的、一丝安慰。
寄梦生在府中搜寻许久,没有找到亲人的什么遗物。
走到花园假山,他忽然想起儿时顽皮,偷偷藏起来的,家人珍爱之物:有父亲写字时喜用的镇尺、母亲嫁妆之一的玉镯、妹妹珍爱的金锁,还有许多小玩意···
寄梦生看着这些东西,呆呆回忆许久。
“爹、娘,你们放心,不管沁雪在哪?行之一定会找到她。”
寄梦生将金锁放到怀中,留下其余物件,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假山。
随后回身,他猛地发出几掌,推倒假山,将记忆掩埋。
“师父,好像有什么声音,会不会是史行之···”
两道人影,轻轻飞到史府,一个少女轻声说。
“有可能,我们去看看。”另一个女子回道。
寄梦生对着假山磕了几个头,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咦?没人。”
月光下,绝美少女对师父说道。
“算了,徒儿。或许史行之没那么傻,不会回来自投罗网。咱们去寻家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出城吧。”任素说道。
“师父,我是馨萱,你要叫我萱儿,下回别叫错咯。”
少女轻笑一声,接着道,“不,师父,这里是‘瞌睡鬼’的家,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一定能睡得很好。”
花馨萱调皮笑着,寻一棵树,飞身躺到树梢,闭眼就睡。
任素摇摇头,也在不远处打坐调息。
这个夜晚,史府一片宁静。
史行之没有做梦,睡得很好。
易容成花馨萱的木蓝,也睡得很好:她梦到了幼时和花馨萱两人,嬉笑玩闹场景。
江阴城,却不太安宁。
无数乞丐趁着夜色,在丐帮高手带领下涌入,控制江阴守军,接管了县衙、城防。
石县令哆哆嗦嗦着,被人从温柔乡里拖出,押在门外。心爱的小妾,被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凌辱。
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冷的刀,耳中传来屋内爱妾惊恐叫喊,石县令心里滴血,却不敢动弹,只跪地求饶。
“大、大、大爷,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我愿送上美女十人,功绩百万,不不不,功绩千万。”
“哼。”
一声冷哼响起,一群人,丝毫不为所动。
石县令浑身瘫软,坐到地上。
“别装死,拿出你平日作威作福的劲来。”一个男子声音响起。
“大爷,饶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石县令磕头求饶。
一群人依旧不为所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嘭”一声响,房间内没了叫喊声音。
骨瘦如柴的山羊胡整整衣衫,开门出来。
“抱歉弟兄们,我用力过猛,那娘们不经事,死翘翘了。”山羊胡淫笑着说。
“哈哈哈···”
一群人大笑着,押着石县令,跟着山羊胡走向前厅。
月色下,房间内。
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娇小身影,以头抢地,上身半裸,挂在床沿。
山羊胡坐在县衙大堂上,随手拿起惊堂木,猛拍一下,询问颤抖着的石县令。
“狗官,将史行之所有消息,尽数说来。少一字,爷爷要你狗命。”
“是是是。史行之,今年十七岁,家在江阴城北巷,父母双亡,有一妹妹史沁雪,几月前失踪。史行之天生体弱,经常昏睡不醒···”
石县令凭借着读书人的良好记忆,将史行之的身世背景,一一道来。
“大约三个月前,史行之谋害全家后,被药王谷花宣花公子从县衙救出,逃到西秋,之后不知所踪。大爷饶命,饶命···”
石县令一口气说完,看着山羊胡阴晴不定的脸,苦苦哀求着。
“就这些?”
“对对对。小的绝无一字隐瞒。这些就是官府收集在案的、史行之全部资料。”石县令急忙回答。
山羊胡点点头,伸手对身旁汉子做了个手势。
“啊!”
石县令一声大喊,没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