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宣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发出无数银针,扎满林大夫破碎的头骨。
“行之···少爷···”
林大夫发出几丝微弱声音,几不可闻。
“哎。”花宣叹气一声。转身,他取出两根银针,分别扎在史行之太阳穴上。
“我,这是哪?师父···你···”
史行之揉着眼睛,醒来。看到脑袋碎裂的林大夫,慌忙跪着,爬向他的身边。
“少爷!你···”
弥留之际的林大夫,眨眨眼睛,想要说话。
“姓石的,林大夫已认罪伏法,就让他们师徒单独说句话吧。”花宣吩咐道。
“这···”石县令为难着。
“怎么?还想再看看本公子的玉牌。”
“下官不敢!不敢。”石县令颤抖着,连忙吩咐众人离开。
看看这对师徒,花宣也摇头,转身跟上众人。
“行之···你要···活···下去···找到小、姐,为老爷、夫人···和我、夫妇···洗冤、报···仇。”
众人离去,林大夫断断续续地,说完一句话,就咽了气。
“师父!师父!···”
史行之放声大喊,悲伤着,没有泪水,眼角溢血。
往日的记忆碎片,一幕幕浮现。
胸闷、哀伤。
伴随着“睡吧,睡吧···”。
一声声温柔之音,在耳边响起。史行之太阳穴上的银针掉下,没有了知觉。
花宣抱起史行之,飞身离开县衙。
“老爷,那个人是···”待花宣离去,韩师爷问道。
“别多问,他是咱们惹不起的。幸亏他只关心史行之生死,要是他···”石县令摸摸乌纱帽,心里后怕。
要是花宣关注案情,只怕他的乌纱帽和脑袋都要一块搬家。
“韩师爷,你处理好后续事宜,不要留下一丝痕迹。”石县令再次命令道。
“是。老爷,可史家那些尸体···”
“还用本县教你吗。”石县令大声呵斥。
“是是是。小人明白。”韩师爷应答着离开。
县令的责骂,已给了他答案!
“大人!差爷!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爹娘和行之哥哥,他们怎么样了?”林破风吵嚷着。
“快了,快了。”几个看守随意应承着。
“林公子等不急了?”韩师爷带了四个差役,端着精致饭菜,笑着走来。
“官爷,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林破风又见到韩师爷,感觉自由在望。
“是的。吃过这顿饭,你就可以出去了。”韩师爷命人打开牢房,送上饭菜。
“那我爹娘,还有行之哥哥呢?”林破风心喜,却不忘关心亲人。
“他们都已回家,你吃饱后,也可以回去了。”韩师爷再次催促。
“谢谢官爷,我不饿。你放我回家吧,我回去吃,回家吃我娘做的饭。”林破风只想早些回去,哪里有什么食欲?
和和气气的韩师爷,眼神一凛,看向林破风。
两个差役会意上前,一人扭住林破风,虎口掐住他双腮;另外一人将酒菜灌入林破风嘴里,拍打他的下巴,强迫林破风吃下酒菜。
酒菜入腹,林破风只感觉一阵绞痛。动弹不得的他,挣扎抽搐着。
“好了,够他上路就行,别浪费。”韩师爷吩咐一声。
“是是是。”两个差役听令,扔下林破风,随韩师爷离开。
“啊啊,娘,爹,救我···”
被扔地上的林破风,口吐白沫,喊叫着。
腹中绞痛难忍,他身体抽搐,蜷缩成一团,意识渐渐模糊。
剧痛之下,林破风隐约听到一声咆哮。“噼噼啪啪”一阵过响,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入全身,很舒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林破风无力地叫几声,晕了过去。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被七牧一拳打个半死的韩师爷,大声求饶着。
“阿弥陀佛,你们这些孽障,再有这般恶毒行径,下回和尚一定超度了你们。”
七牧用雄浑的佛家真力,保住了林破风的小命。
“史公子呢?”七牧喝问道。
“他被一个神秘公子带走了。”韩师爷赶紧回答。
“当真是被人带走?而不是被你们折磨死了。”七牧怒问。
“小人不敢欺骗大师,史公子确实是被人带走了。”韩师爷再次保证。
“哼!你若骗和尚,下回就不是胸口一拳那么简单了。”
七牧放下狠话,抱起林破风,大摇大摆地离开监牢。
“哎呦,哎呦···”
待和尚离去,监牢里,只剩下差役、看守,抱着伤处哭喊。
“哎呦,此事,此事不准向老爷提起,不然···”韩师爷抱着胸口,向哭爹喊娘的差役看守吩咐道。
“是、是、是···”一群人都哭喊着点头。
众人心里都明白,县令老爷借史家莫名惨案,谋夺功绩不成,反而冤害了林大夫一家。要是事情没办利索,他们丢了差事是小,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韩师爷强忍着伤痛,神色如常地向石县令复了命。
“好好好,此事就此作罢,就此作罢。”
石县令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以后就算上头查起史家的案子,他也能应付过去。只是药王谷的花宣,好像知道些什么,让他隐隐有些担忧。
花宣带着史行之,来到一处被雾气环绕的幽静院落前,站立住。
“木婆婆,我回来了。”花宣用上内力,朝院内喊了一声。
“馨萱!你上次匆匆忙忙带来一具尸体,这回怎么又带了一个死人。”一声苍劲之音传来。
“呵呵,婆婆,这回你可看走眼了,他是我的病人,不是死人。”
“哦?”一声响起,青烟散去,院落门开。
一头银发出现花宣跟前,紧紧盯着史行之。
“奇怪,奇怪,这人明明早就该死了,怎么还能活到今天?小馨萱,你本领大涨吗?”青衣白发的木婆婆,一边惊疑,一边赞叹道。
“婆婆,你看出了什么?”
花宣听了称赞,心里欢喜,笑着问道。
“把他给我吧!你一个女孩子家,抱着个大男人,像什么话。”
木婆婆不答,从化名为“花宣”的花馨萱手中,接过史行之,步入雾气迷蒙的院落之中。
“嗯?婆婆,你就说说,看出了什么?教教馨萱嘛。”
花馨萱迈着轻盈脚步,跟上前,对木婆婆撒娇。
“好啊,你能跟上我的脚步,婆婆就告诉你。”
木婆婆说完,化作一阵青烟,不见了踪影。
花馨萱无奈,只得运转身法,朝着客房飞去。
“婆婆···”
花馨萱气喘吁吁地飞到房间,只见史行之躺在床上。木婆婆坐在桌前,沏了一壶茶,手中茶杯冒着丝丝白气,微笑着看向自己。
“还是这么弱不禁风,跑几步就喘气如牛。”木婆婆宠溺着说。
“哼,婆婆是明理境的高手,馨萱才迈入历事境界,跟上婆婆,自然很费劲。”
花馨萱坐了下来,取过泡好的茶,嘟着嘴,喝了起来。
“哈哈,生气了?”木婆婆看着闷头喝茶的花馨萱,笑了笑。
接着道:“好了,婆婆这就告诉你。你的病人,神魂出了大问题,早就该死了。定有什么奇遇,才能勉强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