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衡带着她往前走去，不多会就到了靶场。
锦一心里不安，不断猜测是不是杜云衡知道了她和梅姨的计划，所以现在准备把她就地处决了。她记得如果在世界里死亡的话就要回到起点，那不是又要她回到最开始出现在戏班的时候，岂不是后面又得跟着梅姨学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些都还不是最让人为难的，，要是重来一次，就等于她还得继续留在这个世界里和杜云衡周旋。跟这样的有自己的想法的霸道军阀，实在是步步如同走在刀尖，互相虚与委蛇演恩爱戏码。
她的心如擂鼓，直到站定。
这是晚秋初冬的第一场雪，雪花并不算大，落在了锦一肩上的大氅，他温柔替她拂了去，伸手捏了她的手心。锦一被他冰冷的手冻了冻，不禁往后瑟缩，但是杜云衡根本没有让她退后的意思，手心里反倒是多了个硬硬的家伙。
锦一低头一看，看到了黑乎乎的弹匣和枪托……以及火药味的口径。
“这是……”锦一讶然。
是的，杜云衡愣生生塞到她手里的是一把精巧的……手木仓。
“冬雪，我答应过你的，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是你的生辰。”杜云衡弯腰，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但是今儿个早就说定了给如兰过生辰，所以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这把是我特地托人从外面带回来的西洋货，送你了。”杜云衡抚摩着手心里的枪，“今日特地来教教你练练。”
这就是杜云衡刚生说的秘密么？
锦一着实有些讶然，她倒是没有想到杜云衡真的把之前说的话全部记了下来，难道不是逢场作戏，只要一场戏结束了，演员们就该依次退场，何必再挂念其中。
比如她日日唱那“穆桂英挂帅”，一口一个“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可是却又不得不委身无良军阀，“为虎作伥”。
她松了松手不想接受。
“次任务七，接受杜云衡的礼物。”小七及时跳出。
锦一闻言只能接受。她着实是搞不懂系统判断的次任务究竟会是什么，但是既然说了她也只能按照此照做罢了。
杜云衡见着她手下，眉眼都挂上了笑，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将枪塞到她手心一同抬起，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静下心来，看着眼前的靶子。”
扣响，枪声响起，正中靶心。
“你试试？”杜云衡建议，手心不用力任由锦一自己，锦一生活在现代，哪里曾见过这种东西，拿在手里都有些发颤了，更是没有办法瞄准，扣下去当即打了个空。
“不要紧张。”他搂着她的肩膀，额头就凑在他的唇上。
“砰”又空了一枪。
“不要急，只要想着一定要打到，一直看着靶子，一定能打到的。”
这一次杜云衡的手腕上稍稍托了点力，一枪下去，终于打中了靶子，不过只在边缘。
“不错，冬雪果真是可塑之才。”
“它只有七发子弹，你好生收着，还可自保。”杜云衡说完，替她拉上保险，小心放到了她的手心，“这乱世，我未必能时常保着你，冬雪你可要小心。”
锦一低头看着枪，顿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为什么她会有些愧疚呢。明明面对的是无恶不作的无良军阀，视她们的命如同草芥，可是为什么……她竟有些于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