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是第三天午后回来的。
据说他从宫里出来后还去了趟城外,许是去安排他带回来的士兵们,又在城外住了一晚,直到第三天锦一用了午膳,他才姗姗归家。
楚召回到主院之时,锦一正装模作样拿了一本诗集坐在院子里桃花树下的石凳上打哈欠,这个哈欠打得太大了,春日里微风徐徐,一片桃花花瓣飘落正好飘到她的嘴里。
她呸呸呸吐出来,回头一看。
楚召已经换了一件银白色绸缎的里衫,外罩是鹅黄色薄衫,随风一吹飘然不定,身姿轻盈隽永,墨发绾上一半玉冠固住,一半披在肩头,眉目舒朗,丰采高雅,宛如谪仙。
“夫人好雅兴。”楚召瘸着腿慢慢靠近。
锦一一囧,如果说在桃树下装文雅然后太困了打个哈欠结果不小心吃到了花瓣也算是有雅兴的话。
那她承认,她确实很有雅兴。
楚召着实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即便是装瘸一拐一拐走来,也容易让人忽略他的不便,只看到气质与气势。
风吹落花,一阵粉色花瓣落下,好几片沾上了花树下锦一的头发上。
楚召伸手摘下花瓣,左右端详一番突地往嘴里放。
“诶?”锦一一懵。
“春花酸涩之余略带香甜,怪不得夫人要在此处品尝桃花。”楚召评价,“夫人着实非凡。”
锦一更囧了,原来他看到了呀,刚刚说她有雅兴,她还以为没看着呢。
但是既然说到了,锦一觉着自己也得好好狡辩,哦,不对,解释一番才对。
“是……奴家本也想尝尝这桃花之味,许是能为夫君做出一份桃花糕来。”锦一觉着自己睁着眼说瞎话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哦……”楚召点头,“原来如此,只是……”
“只是?”锦一好奇。
“夫人刚是入嘴便吐了,如何尝到滋味?”楚召虽是一口一个夫人叫得亲密,神情却完全不是那样,冰冷得如同石块。
“这……”难道是他要她也学着他也吃一片花瓣?
正巧风起,枝头花瓣纷纷落下,锦一伸手去抓花瓣,谁知楚召高些,先伸手接到一片花瓣,却不是给锦一,只往自己嘴里送。
锦一本还以为楚召是帮她取花瓣尝尝,看来还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却见楚召微微一低头,手绕到她后脑勺,轻轻一托,俯下身来。
只见楚召面容靠近,唇上传来湿热的触感,他直直把那花瓣往她嘴里递,递完还顺便扫了一遍她的舌尖。
等等!她这是被……
身旁的采云无比了解,立刻低下了头装没看到大人夫人这“恩爱”的场景。
嘶!这楚召有毒!居然还咬了她一口,疼得她终于恢复意识一把推开了他,舌尖上微微发疼,一摸竟是流血了。
“这般来夫人便可知这桃花瓣的味道了。”楚召满不在乎的模样,伸手抹掉沾染在嘴角的血迹,似笑又似威胁。
“为夫可就等着夫人亲手所做的桃花糕了。”
摆摆手又一瘸一拐离开了院子直接朝卧房走去。
留下锦一摸不到头脑留下原地,采云急急忙忙拿出手帕替她擦掉血迹,“好好的怎生还流血了呢?”
锦一拨开采云的手,自己把嘴里的血咽了下去。
她咋知道,这楚召突然来这么一出,大庭广众之下突然亲她也就算了,还咬她一口算什么。
更气的是,她还被自己挖的“桃花糕”坑了,她哪里会做什么桃花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