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男人,你就是男人了?”
皮特发出质疑的声音,这个应该死在苦地的男人,在得到终焉之力的第一件事就是偷窃,贫穷并没有让他有所觉悟,但是却对某些事物保持着格外的小心。
陈长生也是看在这一点,才觉得面前的男人值得有改变的权力,他才会觉得放走皮特反而会是一种救赎。
但事与愿违,以皮特现在的描述,他就是个得到力量就违背道德底线的家伙,那些再怎么悲惨的经历,不过是他日后用来报复的工具。
陈长生只看出了眼前男人的憎恨,那股恶念就在光亮过后得到了释放。
所以,他才会说皮特不是男人。
正好也与皮特刚才的行为如出一辙,他所爱护的不过是心底里的一片柔软,就像女人一样矫情,而现在远离他所爱护的之后,他就是个烂人,贫穷只是他的借口,以至于陈长生看不起他。
皮特的怨念与憎恨太过深重,导致他误入歧途,但对除了这些以外的万物,他却仿佛爱护有加。
偷窃是皮特暴富的基本,没有什么比这来钱更快的了,他之所以踏在这条路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在于感同身受这件事上,他需要让所有的行乞之人摆脱贫困的束缚,因而建立在这之上的是权利,唯有这一件更能将人折服,但他不希望权利蒙蔽同行的双眼,因而才想到用钱财来解决当下他们的苦难。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缴械投降,二是奋起反抗。但我告诉你,你今晚必须跟我走。”
缺觉的陈长生本来就很不耐烦了,现在被这个皮特一弄,就变得更加的立不住脚,仿佛睡意一直在敲打鞭策,要将他的眼皮狠狠合上一般。
“我的那么多同胞还在等着我去拯救,跟你走了,那他们怎么办,他们就该活活饿死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世界吗?”
“你tm别给你废话,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随着每一句皮特言语的加深,一方透露出的讯息是会逐渐变多,但在陈长生这里,这些解释都是他用来掩饰的恶罪。
“既然你不想得到宽恕,那么我便不再与你客气。”
大地轰鸣声中带出无数的"突刺",它们向着皮特源源不断的袭来。
这还是陈长生第一次与敌对分子展开交锋,也可以说是除了酥以外的一个天赐者对手。
皮特在未拥有终焉之力之前,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而且还都是生活在极为悲催的恶劣环境当中。
他的周围没有一丝色彩,别人或许在生活中能看到无数的希望在向自己招手,可他唯一执着的希望竟然就是活着,只是单纯的活下去而已,而这种希望是每个人都与生俱来的本能,若是连这种都能堪称是希望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才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
活下去,他做到了,并且不用再继续狼狈的活下去,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又想将他打回谷底,面对这样的存在,皮特坚决不会再放手。
皮特紧紧抓牢的东西有很多,小到只是一根稻草,小到只是掉在地上的馒头。
他紧紧抓牢的东西也很重,重到根本把握不住,重到会把尊严按在地上揉捏。
这个穷极一生的男人连个小朋友都不如,不会玩手机、不会撒谎,所以他才会陷入近乎在饿死的边缘不断徘徊。
同样是行乞之人,别人只要会说,拿得出手的本事是伪装的很好的破烂手机,他们就能凭借出色的演技去糊弄大众群体,让他们心甘情愿、又好笑的贡献出自己的血汗钱。
这种贪得无厌的"同类",皮特不会实施救助。
因为他们或许根本不需要救助,反而习惯了以卖惨为卖点进行包装。
皮特面对每每都在遭受突然袭来的新鲜事物——练就壁岩突刺攻击,这对他来说全是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因为他才获得终焉之力没有多久,并且当他是乞丐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规避风险了。
皮特将这里染成了一片赤红,让所有被竖起的物事尽数消灭。
这种改变结构体的能力,就是终焉之力降赎在这个世界的魔法。
陈长生克制不住的汗滴不断从额头上滑落而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的练就能力,因为就连那女孩——酥都没有。
他不知道眼前男人的动态视觉达到了多少层的境界,但陈长生知道他对付现在位于深境的自己,简直就是可以信手拈来。
每一堵即刻生成的练就事物不但都被皮特一一躲避,而且他还仿佛具有战场洁癖症一般,将这些物事通通抹去,就像练就只是转瞬即逝的天外来物,而它的存在,只在见证者眼睛里留下道道阴影,仅此而已。
“你的终焉之力是很厉害,那我就只好让你见识见识其他的武器了。”
陈长生从地面拔出一柄由练就打造的长剑,随即挥动一股剑气斩击过后,他携着这柄长剑,向着皮特的方位,踏出有力的步伐。
这道剑气被皮特一挥,从两边切开,向着他身后的位置下坠。
紧接着,陈长生仿佛怼脸一般已经来到皮特的身前。
这刀想要从皮特天灵盖的地方一劈而下。
“....这就是你们协会执行的正义!?”
皮特站在大地之上,长刀仍然处于他的脑门之上,倘若他是没有穿戴仍然防具的人类,现在这柄附有魔力的刀剑便能将他一开为二,从头到腹中再到跨步,无一不展示着这种血腥的处决方式简直有违人道。
幸好皮特是拥有终焉之力的人类,不然现在的他就是被切割成两半的行乞之人。
长剑仍然在皮特的头顶留下凹陷的浅浅痕迹。
人类拥有终焉之力,比不上本就身为魔法师或是兽人那样,更能突出终焉之力的强大。
“今天...我就...暂时放过你。”
陈长生收回了长剑,他当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妥之处,作为协会成员,对付像他们这种没有犯下杀人案件的人来说,在自己生命没有受到威胁的时候,是不应该将嫌疑人致以死地的。
他真该庆幸自己对方的是天赐者,不然自己犯下的过错,可能就要以嫌疑人被某个神秘人切为一刀两半而落下荒唐的一幕。
陈长生的那番话,就是一种自我逃避的过程。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事,从一开始,皮特就从未想与自己动手,而是一直在拼命的招架自己的进攻,光从这一点出发,就是在他犯下的过错里罪不至死,自己作为「会员」没有权利将其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