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过的刺痛一下重击在德恒的五脏六腑,这种钻心的痛楚让他痛得发出哽咽声后,昏了过去。
“混账东西,我叫你动手了?”
“横竖都是死,给他个痛快又怎么了?”
红衣男是这样觉得的,但也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两声枪声响起,是德恒发射出来的两发子弹。
子弹贯穿红衣和黑衣两名男子的上半身。
“呵呵,原来你们两个都是人类....”
见两人应声倒地,德恒满意的露出了笑意,而之所以向着本以为是魔法师的红衣男子开枪,主要就是他前几日在新闻里看到过一则关于服装的报道,说的就是现在的人类正向着魔法师学习,虽然没有他们那种调节体温的能力,但高科技也成功做到了这一点,那就是让衣服带有降温的能力。
有了这样的技术,街上就不会出现全是穿短袖的人类,而是也可以出现穿着鹅毛大衣的人类了。
德恒的生命也在枪声落幕下坠入了无尽深渊,而在剩下的时间里,他脑海里闪过走马灯,是有关「会员」们和酥的,点点滴滴中,那些珍贵的回忆片段里全是芷若、酥、陈长生和深野万...
“你觉得杀了我们俩,就能改变什么吗?”
红衣男睥睨着德恒,而他已无力回应什么了。
随后,他向天上发射了一枚信号弹。另一个黑衣人奄奄一息,而看到信号弹放出的粉红色光亮,他心里燃起了少许的希望,那是小丑组织的集结炮,在附近的小丑人员在看到后,可以选择来到信号弹所在地。
很快,天空上飞翔着一只大鹏鸟,德恒认得他,只可惜现在的他,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了。
它宛如笔直的箭矢斜着往下方飞去,在落地的瞬间,一个华丽的转身,便变幻成了人形。
“有趣,这家伙就这样死了。”
鹰族亚人倒是先来到德恒这里,看着曾与自己有过交集的魔法师陷入死地,他不禁感叹他们的生命好脆弱。
“还看呢,快点来救我们啊!?”
“噢,我这就来。”
语毕,鹰族亚人瞬时一个狂奔,来到他俩的身前,就外加一百八十度蓄力的侧踢,一脚一个刚刚好转了360°的圈。他根本就没打算救他们,虽然他们杀了德恒,但在亚人的眼里,那都是早晚的事。
而红衣人和黑衣人则死在了这里,庞大的力道一脚踹飞,那样的冲击力早在踢下的时候就已经侵蚀了他俩的肉体,将多个肋骨打断粉碎,加上基本致命的枪伤,他们就这样都死了。而重重摔落在地之时,哪怕是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
小丑组织的人就是这样毫无章法,组织分布的人员十分广泛,魔法师、人类、亚人都是其中之一,而这里的魔法师十分依赖人类技术,毕竟烦人的魔障见到人就会引燃。
就在鹰族亚人准备大口朵颐之时,一名不要命的协会人员开着记录仪,便打算奋勇杀敌。
他都看在眼里,不过嘴角只是一抽,下一刻,低弱的魔法师也只是一道加餐的菜肴罢了。
"给我死,我不允许你出现在这里。"这是「会员」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德恒的死,协会成员还不知道。
等到传到协会中心时,芷若、酥和深野万每个人都是悲痛万分,颤动着的身子,站都站不稳,谁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而接下来的几天内,无一不都陷入绝望的沼泽,在痛苦中难以抽身。
陈长生更是要找出那个杀了德恒的畜牲,酥也同他一样,就连一向不善战的深野万都是如此,面对昔日的酒伴,教自己抽烟的好兄弟,他无法忘记这种恩情,还有自加入协会以来的交情。
芷若在听到德恒的死讯,那天都差点昏倒。
可这次她真的无能为力,就算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救不了这个与自己同待在一个屋檐下的男人了,这让自己无比的失落。
有一个声音,她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德恒的性命,但上帝为何就不能如了自己这个心愿。没有神仙显灵,为什么人死了不能复生,这对德恒来说不公平,他在协会拼搏付出了这么多,就连死门关前都不知道去了多少趟,为什么老天爷还要这样对待这个世界的英雄。
芷若甚至连着几天不吃饭,不睡觉了。
每每一想到德恒这个大傻子,她就想哭,不能再和他坐在一桌享受大餐了,他也不会在屋里抽烟,惹得自己说教了。
人一旦扯上情感,想怎么忘记都无法忘记,就因为德恒的死,好像自己的心都死透了一样。难以割舍的那些回忆,有德恒的那些日子,无不在说明那是最重要的事物。
陈长生的哭泣,惹得酥也被波动。
两人好几天夜里都互相躲在被子里哭,陈长生怪自己没能守护住德恒,怪自己那些天里没有和她痛饮啤酒。虽然之后深野万有邀请自己,但他们始终觉得身旁少了个人,酒少了份味道。
德恒连个完整的尸首甚至都没有。
根据雾香的说辞,一切都是鹰族亚人干的,他也就成了他们三人最大的敌人。
那些与德恒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如今一行人都变成了难过至极的模样。以前的时光有多快乐,现在大家就有多悲痛,自责、责备存在于每个人的脑海里难以抹去。
若是互相不认识的人被亚人所杀,他们可能就只是心里难受,但时间的沉淀,造就了与德恒共处的那些日子,现在那样的离开、不辞而别,他们无法接受,这对他们来说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打击。
尽管想压抑自己,但止不住的情感流露还是会冲破心里防线,没有人想一直被困在阴影里,难过一辈子而无法解脱,心情的极度低落与负面情绪让大家的身体都变得虚弱。
说是要留着力气,坚强面对往后的生活,还要为德恒报仇,但事实上却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有时候你想让别人不哭、不emo,但一下绷不住的情绪又会决堤而出。它就像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可能因为某个瞬间,某个回忆和某个场景,这颗不定时的炸弹,就会像是被拔掉了保险栓一样瞬时引爆。
陈长生有时候还因为故作坚强,而又忍不住放声大哭。
与其让悲伤压抑,不如释放出来,大家也就哭得更是随心而动。朋友的一句话,朋友的贴身陪伴,都是能作为需要继续走下去的坚强臂膀,若被自己的影子打败,那简直就是糟糕透顶了。
陈长生虽然在这个特殊的阶段,获得了称号「泪人」,但是那反而却成了导火索,将他的泪腺都近乎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