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天界,而你死了。”
“神经病啊,我死了能说话吗?”
在此之前,对于坐在自己眼前,顶着一头黄毛的少年狐疑地瞥望四周,诧异地开口询问「这里是哪里」时,老人是那般如实回应。
可没想到会遭他怼骂,老人叹出一口气。
“你别不信,老夫说的可都是实话。不妨,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
话落,他轻抚下巴间的胡须,露出一抹笑意。
“好,那您先容我想想。”
黄毛少年眯起双眸蹙眉,开始逐步回溯记忆,脑内能记起的东西,在他的思绪中扩展开来....若没记错,自己则是被一道毫无征兆的闪电给劈死的。
——也就是在他自己生日当天。
好一个成人礼,没打雷、没下雨都能中招,莫非这是天罚?但自己作为处于中二时期的懵懂少年,骨子里流淌的可是具有热血青春的中二魂啊!
完全没理由被上帝如此针对呀!
亏自己还幻想着打穿邪恶宇宙,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若真死去的话,那不应该是进地府吗?难道,这里是天堂?!
坐在榻榻米上的少年叫陈长生,母亲在生下自己后,离开了人世。
或许如名字那般,他的父亲希望他能够长生。
当然这只是赐予一个名字的美好寓意,论世间又有谁能够长生不老。
陈长生可不认为父亲陈楚是一个希望自己活得长久的人,反观他应该是希望自己当个短命鬼更为贴切,甚至可以极端的说:他想弄死自己。
鞭打、灌输、体罚...每天一到放学回家,就如同开启炼狱般的生活。
在学校期间也是,欺凌、压榨、暴力....被同班同学嘲笑软弱无能,各种的冷眼旁观,他无力回击。自信心受挫、自卑感产生,种种因素下,成绩开始直线下滑,很快就奠定了倒数第一的地位。
一想到这,陈长生就不堪回首往事。
回到现实当中,那名老者还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周遭仍然是一望无际的云雾,云雾之下不晓得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如地面一般坚硬。
也就是这短短几秒,陈长生就笼罩着一团迷雾,脑回路有些清奇的问道。
“是您电的我?”
“老夫没事,电你作甚!?”
方正的矮桌前,老人一边说,一边开始沏茶。
“你也知道老夫是神明策划,我无力插足于人世间的事情。
那恐怕是你命中注定的劫数,你无法逃脱。”
“照您这么说,我就是活该了?”
陈长生越想越气不过,举起眼前刚刚被老人倒好的茶杯,就是一口闷。在啜饮完这超脱世俗的茶水后,他再度开口:“那现在的我算什么?
一具会说话的尸体?
还是活在这里的死尸?!”
老人频频摇头:“不知不知,佛曰不可说。”
关于陈长生算什么,他的确不晓得该怎么说,于是才用上这句经典台词,虽然自己身为神明策划,但那也只是完成kpi般的伟绩罢了。
可以理解为神圣的使命,自己则肩负起至高的光荣任务。
至于自己是谁,这个老人也无从说起,也没有人告诉他,只有一道道神圣"密旨"在他自己耳边宣告,指点迷津。
关于他是谁,他觉得可能是祂吧。
“我懂了,我跟您一样。”
陈长生一时觉得死了真好,这比活在那里要好许多。在一阵享受的叹息下,他双手一摊,就笔直地往云雾上一躺,恰似舒服。
“看来我要在这极乐之地享度晚年了...”
这么看着天上,依旧有如故乡的云彩,他继续开口:“就是这里太冷淡了。
没有好看的姑娘,没有好玩的项目,没有好吃的料理,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我的贞操和初吻还在....家人们,谁懂啊!
想想就烦,不知怎么解决。”
“你说的这些,老夫都能帮你解决。”
起初一听老人说的这些还没什么,但等陈长生反复斟酌完,一想到那糟老头子光溜溜的躯体对着自己,他就瑟瑟发抖,浑身竖起鸡皮疙瘩。
“你变态啊,你多大年纪了,心里没点数吗?”
“全凭你自己把握的事,这跟我年纪有何干?”
老人轻抿一口甘甜的茶水,在满怀不解还背负骂名下,说起正事来。
“况且我是来送你下去的,别的事情我可管不着,但我保证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前提是看你自己如何去发展,这样才有可能拿到你想要的一切。”
说着,他从身后的虚无处,摸出一块亮着荧屏的显示器。
“哈哈哈~现在,且让我看看你的天职。”
老人在一声笑意后,手中捏着一根银针,露出慈祥的神情:“仅需一滴血,就可以了。”
“天职?你是要送我去哪,回地球吗?”
陈长生依旧躺在云雾缭绕的仙境之所,说着说着,他就看到老人手中摸着一个宛如平板手机的东西,外加一根散发银光的细针向自己摇着头走来。
“你不是说我死了,那我还回去干嘛...
还有,你这针对着我,是想干嘛!?”
没想到下一秒起身,老人兰花指上捏着的细根银针就对自己的手臂上来了一发。
陈长生被戳之处留下细微的针孔,本来还想对他的无礼行为讨教一番,直至这种感觉很微妙,整个过程他没感受到一丝痛楚,于是他也就闭上了嘴巴,喃喃自语:这就是死了之后的独有特征?
“不得了,不得了啊!”
带血的银针融入荧幕后,老人露出如孩子般的灿烂喜悦,不断重句述说:
“是神职、是神职,你竟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选神职者·练就师。”
“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比起听到他口中什么所谓的练就师,陈长生还是觉得此刻的老人更为让自己震撼,简直比自己收获SSR金卡还要夸张。
“你所有不知,这神职对你日后的帮助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老人就像是自己得到的一样,满怀激动的开始用手在空中比划,向他说明:
“虽然老夫不是很懂,但毕竟是神职嘛。
比起同系列的锻造师要好太多了,好像可以随意打造物件、武器什么的,至少可以让你少走30年弯路,多走30年步数。
而且你起初说的那些美梦,说不定都能因此一一实现。”
陈长生越听越邪乎,一正一负的,把自己都搞懵圈了:“把话说清楚,什么30年30年的,您是觉得我有轻微脑瘫,好骗是吧。”
他不是开玩笑,自己确实有点脑子不正常。
那些惨痛的遭遇仍然历历在目,在心里一步一步摧残陈长生的自尊,导致自己有时想法会走向极端:什么裸奔、冥想、精分、扭曲的...他都做过,还自知,也认为自己有点大病。
“不是。是下去之后,你可能会死。”
老人收起手里的物件,嘴角勾起一丝莞尔笑意,交代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给他:“但现在你不用那么怕了。
有外挂加身,至少不会死得那么快。”
“下去还会死,那我下去干嘛!?”
对于会再死一次,陈长生选择拒绝:“我在您这仙境不好吗?
你会管我吃穿住行的吧!
还有拉撒什么的,你们都是怎么解决的...”
“抱歉,这可由不得你。”
还没等陈长生说完,老人就打断了此番对话,一边酝酿着什么,一边给予他忠告:“你也算是成年人了。既然来了,就应该好好想想怎样成熟稳重的攻克难关,这才是你应该要学习的东西。
时间差不多,你也是时候该启程踏上征途了。”
老人语毕的瞬息之间,
自陈长生的脚底出现了一圈散发着光辉的魔法阵型,想甩却发现甩不掉,于是他哭诉着:
“您就这么想让我去吗?好歹让我玩一天嘛...”
老人不顾他那不知该说是哭还是笑的神情,在光芒愈发明亮的情况下,他还交代道:“如果你在底下的山中,遇到一只被我封印的小妖精,那她能不能出来,就全靠你了。”
“喂喂喂,我好不容易来这一次,那您好歹请我吃颗蟠桃再说啊。”
“还有,差点忘了告诉你。”
忽略陈长生的那道声音,在略微嘈杂的混乱下,老人扯着嗓子大喊,生怕他听不见:“到时你的身体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你大可不必紧张,关于怎么克服,应该有一本书会告诉你的。
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进化成人就好了。”
“书还会说话啊!有病,全都有病......”
心态彻底崩裂开来,世界已经疯了,光辉已经大到睁不开的情况,周围算是白茫茫的一片。
情急之下,陈长生瞬间趴下,就像是个乌龟小王八。"啊啊啊——"一道道声音响彻云霄,他觉得自己这样能壮胆,还能不被圆形法阵给吸进去,算是逃避现实的原因之一。
在老人眼中不过是一场云烟散去,他自顾自的小声呢喃:“祝你好运,年轻人”。
好景不长的是,陈长生一下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