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人见怪不怪,这个落妃不喜人多,不讲虚礼。
于下人而言,落妃除了丑了点,其他的都是极好的。
府上的人也不敢小瞧落子,该行的礼数还是有的。
刚到浩澜轩,门口的阿泽直接让落子进去,把小莲留在了门口。
落子探究着往里走,昨夜难道楚烨没去找美人。
来到楚烨寝殿门口,落子敲门,“爷,早上好!”
“进!”
落子推开门,楚烨慵懒地躺在床上。
“爷,你还没起啊?你不需要早朝的么?”
楚烨伸出了一根手指。
落子猜想,大概是有一个月的婚假。
“要不我先去门口等你,你再睡会?”
“好!”
落子真想抽自己嘴,嘴欠,“爷,不早了!”
楚烨搁那半倚着,不动不吭声。
落子彻底迷糊,他今日抽什么风!
楚烨此刻是有些困,昨日梳理柳国丈的罪证到后半夜,到现在,不过只眯了两个时辰而已。
落子瞧着楚烨没精打采的样子,黑眼圈有些严重。又开始脑补,难道是昨夜太过劳累?
“爷,要伺候你穿衣么?”
楚烨伸了伸手,那意思不言而喻。
落子硬着头皮上前,谁让有事求他!
等给他穿好,楚烨指了指桌上的衣服,“换上它!”
楚烨向屋外而去,落子拿起桌上的衣服,这不是太监的服饰。
好吧,丫鬟当过,妃子当过,太监即将体验。
主打的就是一体验。
落子摸索着穿好衣服,挽好发髻,戴好帽子出了门。
“脸洗洗!”
今日的楚烨说话惜字如金。
落子摸了摸脸,也是,这张脸怕是宫里宫外都传遍了吧!
等落子再次出现,已恢复以往的容貌,灵动秀气又娇小可人的俏公公……
楚烨凝视了几秒,“走吧!小乐子!”
“爷,能不能换一个?”
“小欢子?”
落子直摇头,“那还是小乐子吧!”
出了浩澜轩,小莲已经不在这里了,许是被安排干别的事情去了!
原本像公公这种身份,与太子同行,只有走路的份。
楚烨却不顾规矩,拉落子进了马车!
太子逼格就是高,马车豪华宽大。
桌上摆满了各种干果点心,最为重要的是还有一张床……
“我先睡会!”
楚烨几乎就是倒床就熟睡的状态。
落子百无聊赖的吃着干果,掀开一小节帘子,车外人来人往,已是热闹非凡。
突然,落子看到一个人影,落清徐?
落子出了马车,要求阿达停车。
阿达没收到爷的指令,不敢!“小乐子,莫耽搁了正事!”
落子跃身跳下马车,再寻找时,人群里哪还有那道人影。
或许只是自己看花了眼,落叔叔应该不会来这里吧!
“小乐子,该走了!”阿达催促着。
落子重回马车,楚烨已坐起身,“刚才看见谁了?”
“一位故人!”
“你的故人还真不少……”
这话咋听咋觉得酸溜溜的,“爷,你有话直说,咱们不绕弯子行不?”
“刚才那男人是谁?”
落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丫不是在睡觉吗?
“刚好醒,无意瞥见的!”
落子朝楚烨竖起大拇指,“我没看再切,兴许只是眼花!”
“所以他到底可能是谁?”
“就不能让我留点秘密?”
楚烨不语,只是他的表情让落子忽略不了,“落清徐,落叔叔!”
“他还活着?”
落子凑近楚烨,把手指放到嘴边,“嘘,爷!不是有意瞒你的,十几年无意中遇到他的。他早已归隐,不问世事!”
“所以他会是一个变故!”
楚烨递给落子一张纸,落子皱眉,不知其中意。
“画下来,我会让人留意他!”
“爷,你人好心善,给他留条活路行不行?”
“只要他不作……”
这一路,落子坐立难安。
大理寺
远远便见一大群人恭恭敬敬等在那里,待马车停下。
楚烨先出了马车,那整整齐齐请安的声音震得落子耳膜都疼。
十几年前,楚烨带落子摸黑来过这里,一切好似从未变过,却哪哪都不一样了。
就连此刻落子的心境也跟十年前完全不一样。
随着李大人进到里边,落子安分的站到楚烨身后。
李大人瞥了几眼落子,如此灵动俊俏的公公他还是第一次见。
楚烨咳了一声,李大人收回眼神,“殿下,可以开始了吗?”
楚烨坐在李大人右手边,这次审案李大人主审。
李大人惊堂木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升堂!”
两侧的官差整齐的敲着棍子喊威武,这氛围感一下子就拉满了。
柳国丈和落南天同时被人带了上来。
柳国丈虽蓬头露面,衣服却是完好无缺的,应该没被动过私刑。
而落南天仍旧是当初那一身残破的衣服,血渍已发黑。
由于本案特殊,柳国丈原作为原告,一番巧合之后变为被告。
李大人对着落南天道:“你报上名来,家居何处?”
这十来日,楚烨暗中找过他,帮他捏造了一个假身份。
落南天很是意外,明知自己身份,并没有迁怒于任何人。
刚开始他是不愿承认自己身份的,只是他也曾是铁铮铮的汉子,保家护国是他毕生的心愿。
可他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没护好,还有风月城十万将士之命!
即使他活了下来,在清醒之后,日日活在愧疚中。
落南天问楚烨为何会帮他,楚烨目视前方,眼里竟含着泪,“有人希望你活着!”
“谁?”落南天苦苦追问。
这些年,他守在落府外。
没了他,他们一切安好。
直到他发现上官姻与神秘人有接触,后来他发现他的一双儿女修炼了邪功。
自责愧疚痛苦迷茫,所有负面情绪折磨着他,他没有脸面出现在他们面前。
楚烨没有回答他,毕竟现在的落子不是他真正的女儿。
“落将军往前看,我们这一生,总有值得我们守护的人和事!”
看着楚烨离去的背影,落南天呆呆的瘫坐在地。
他这一生,半生风光,一时糊涂,余生只剩悔恨!
李大人见落南天迟迟不开口,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如实道来!”
落南天沙哑无力的声音响起,“贱民桑文钦,生于风月城平常人家,今五十有二。十几年前家人死于战乱。我于战乱中受伤,从此乞讨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