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一个深夜,君临森域裴意然的卧室里。
童司韶坐在床沿,低头看着床上的裴意然。
熬夜到二点的他,刚刚入睡,眉头就不舒服地拧了起来,双唇紧抿,仿佛进入噩梦空间。
童司韶下意识伸手,抚向他的眉心,想帮他抚平不安。
转念一想,又把手收了回来。
渣男,裴意然这个渣男不值得她同情。
一想起裴意然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童司韶心头火起,再也无法直视他,转身飘到阳台。
凌晨两点,正是万籁俱静的时候,天上的星光映照在河上,波光粼粼,犹如静夜悠长。
算算日子,她已经变成阿飘三个月了。
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也才经过三个月的时间。
大婚那天,童司韶失去意识后,有一段时间处于冬眠期。
说是失去意识,却也还有些许的感觉。
童司韶仿佛被封闭在一片冰冷而无尽的黑暗深处,除了她那点恍恍惚惚的意识外,四周一片虚无。
那是一个真空地带,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时不时的,在童司韶那些各式各样飘忽的意识里,总有一种意识突然占据了整个真空地带。
消失吧,那才是你的归宿。
可冥冥之中,又仿佛有什么东西牵引着童司韶,让她坚持下去。
仿佛有人一直在她耳边哭泣,声音缠绵,悲痛欲绝。
就是这个声音牵动着童司韶那可怜的一点意识,并坚持了下来。
童司韶再度恢复意识,是在两个月前,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回到君临森域裴意然的卧室里。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老样子,洒满房间的清凉月光,线条柔和大型牛皮软包床,还有一旦入睡,便一如既往安静乖巧得像小奶狗的裴意然。
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干净而温馨的味道,那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而她躺在裴意然身侧,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的。
那晚的裴意然也像今晚一样,睡得并不安稳,手指攥紧衣角,似乎正做着什么令他不安的噩梦。
童司韶怕他冷,想帮他拉好被角,手却从被子穿过去。
她再一次清醒地意识到,她是真的变成阿飘了。
也许是因为有了一次穿越的经验,也许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冥睡,童司韶对自己被人夺舍,变成阿飘这件事,并没有最初知道的时候那么难受。
她暗自思忖着,谁家的剧情都没有她的狗血,先是穿书,接着变成阿飘。
那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她与裴意然心有灵犀,两人上演人鬼情末了的戏码。
至少没有魂飞魄散,至少还能留在他的身边。
童司韶不无庆幸地想象未来剧情的时候,裴意然突然翻了翻身,五体合拢,将自己蜷缩起来,渐渐地,苍白的面颊泛起绯红,翕动地嘴唇发出柔腻的声音。
当着她的面,他居然开始自渎,当她是死的吗?
噢,她现在跟死相差不大。
不过裴意然有心无力,效果不佳,痛苦地蹙眉,难受得翻来覆去,就是抵达不了。
童司韶越看越心疼,却爱莫能助,她急得人都飘起来,在空中团团转。
房门被人悄悄拧开了,童司韶,噢,寄主站在门口,先是探头探脑往里瞧了瞧,接着蹑手蹑脚走到床前。
童司韶心里咯噔一下,发现情况非常不妙。
果然,寄主走到床前,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脱了自己的外衣,钻进了被窝。
……童司韶赶紧伸手去拽她,“不行,他喜欢的是我,不是你,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我当初不一样,那是为了救人。
但是抓了半天,也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寄主压根没感觉,童司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魔爪伸进裴意然的睡袍,干起不可描述之事。
裴意然的反应非常大,浑身颤了颤,帐篷支起老高,反手伸向了寄主。
……童司韶绝望地看着,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经验丰富的她,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
她惶惶然站着,不知道自己继续观看好呢,还是非礼勿视好呢。
她正天人交战的时候,只听得“砰”地一声响,寄主的身影从床上飞了出去,摔到了地上。
裴意然满面绯红,喘息地坐了起来,他使劲拉过睡袍的腰带,打了个结,皱眉问道,“你干什么?”
他刚才那一脚毫不容情,寄主摔得不轻,她一边吃疼地摸着自己的腹部,一边说道,“意然哥哥,我看你睡得不安稳,想帮你盖一下被子。”
“……”童司韶。这借口也太蹩脚了吧,干脆承认自己见色不意不行吗?
裴意然眼神冷淡地看着寄主,语气冰冷,“我不管你进来干什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看到你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后果自负。”
这样的裴意然真是不要太帅,童司韶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对,对,对,除了我,谁也不能睡你。
但……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还没有等童司韶琢磨过来。
寄主疼得站不起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意然哥哥,你以前总是抱着我一起睡,很喜欢抱我亲我的。”
难以抑制的惊慌失措,顺着眼角落下的泪珠,使得寄主俏丽的脸上,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那么像,裴意然看了一眼,从心底疼了起来。
他微微闭了下双眼,再睁开双眼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冷淡疏离。
“你自己也说是以前,我以前错了。我再说一遍,我一直喜欢的人是童丽颖,不是你。”
“只要童丽颖醒过来,我就会与你离婚,向她求婚。”
“所以我们的婚姻是有名无实的,我不会碰你,你也要自重。”
“作为补偿,我可以向你分享裴氏的一些人脉资源,帮你坐稳童氏。”
“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次越界,那么,你就休想获得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