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棠还是跟着苏家家丁万聚宝一起去打水,他们打水的时候,苏念棠偷偷的泉眼出,加了些灵泉水勾兑,她自己的水囊则是纯纯的灵泉水。
苏家剩下的家丁对苏家忠心耿耿,于是苏念棠也不吝啬分他们一点灵泉水,这样逃荒路上他们能轻松点。
当苏念棠打完水回到逃荒队伍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从林总钻了出来,马车上还拉着一口棺材,马车后面跟着一群披麻戴孝的人。
这时候人还没走近,冯家村民就警惕起来,个个拿着锄头棍子,生怕来者不善。
这时候队伍里几个家丁上前问路:“请问这是什么山?”
冯村长打量着来人还算有礼貌,便站了出来,“这是赤峰山,你们是哪里来的?”
家丁对望了一眼,并没有回答是哪里来的,而是看向扶着棺材的男人,见男人点头,家丁掏出银子给冯村长,“可否带我们去锤子山?这些钱是带路费。”
这时候人群里的周氏一眼认出了那个扶灵的男人,尖叫一声跑了出来,“大哥?爹爹呢?”
扶灵的男人叫周允熠是周正初的大儿子,是正室所生,与周氏是一母同胞。
“爹爹,在……”周允熠说着哭出了声。
周氏像发疯一样拍打着棺材,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棺材盖子掀了开来。
“爹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允倩啊!”
周氏哭声凄惨无比,惊动了林子的飞鸟。
此时,棺材里的周正初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参天大树,郁郁葱葱,睡一觉就到锤子山了?
看着棺材里的人悠悠转醒,周氏吓得尖叫一声,“啊!诈尸啦!”
周氏直接吓晕陆过去,看着小妹晕过去,周允熠上前扶住,掐了掐人中。
周氏不可思议的指着棺材,周允熠一把捂住了妹妹的嘴巴,眼里含着泪花摇了摇头。
他爹自从下朝之后就躺棺材里不吃不喝了,怎么劝都不听,硬要全家人送他回老家锤子山安葬在祖坟里。
棺材里的周正初眼睛睁得溜圆,刚刚他好像看到了倩倩。
倩倩不是和苏家人一起葬身火海了吗?
难道苏家人逃了出来。
想到这,周正初猛得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他发疯一样跳下棺材,然后冲到冯家村逃荒队伍里,当他看到苏老夫人那一刹那,他眼前一黑。
“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苏老太太看到来人是周正初,立马站起来,“棠棠,快,看看周大……亲家公怎么了?”
苏念棠把了把脉,发现周正初身上有外伤,受伤之后,万念俱灰,不吃不喝才导致身体极为虚弱。
她扶起周正初,给他灌了几口灵泉水,试了试脉搏,然后抬眸看向周允熠,“周大伯伤口可上药了?”
周允熠诧异的点头,“上了。”苏家嫡长女会医术?
不过想想她的外祖是太医,她稍微会点岐黄之术也正常。
“那就好,让周伯父吃点饭,喝点水,就无大碍了。”
“可我爹爹不吃不喝呀!他一心求死!”周允熠崩溃到大哭,看着亲人的生命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流逝的绝望与无助,让他差点疯掉。
苏老四听出了话里的门道,他拉着周允熠到一边问了事情始末。
原来周大人是在朝堂之上为苏家人鸣冤才被皇上打十大板子,脱了官服和乌纱帽,贬为庶人。
周正初当下心彻底灰了,他回家之后,直接装死躺棺材里让周家人送回乡下老家锤子山发丧。
周正初刚正不阿的性格让苏老四佩服。
苏老四把他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苏老夫人和冯村长,二人皆对周正初燃起了敬佩之情。
不过此时苏老四也没和冯村长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经过这几天相处,他相信冯村长的为人。
而且他刚刚在冯村长眼里看到了冯二狗一样的怨恨。
果真,在冯村长看来,苏大将军就是为民为国的大好人,这样大好人绝对不会通敌卖国的,一定是被冤枉的。
其实因为他祖祖辈辈生活的家乡被淹没了,令他怨恨极了腐败的朝廷。
经过周正初这件事,他对大梁朝廷彻底失望了,当即拍板,冯家村村民要一路保护苏大将军家眷,与苏大将军会和。
在他心目中苏大将军绝对不会像黑心的朝廷一样半夜泄洪,害死了千千万万的百姓。
冯村长也认为周正初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证明人品靠得住,冯村长当即允许周家人一起和他们逃荒了。
其实冯村长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存有私心,他在想如果能把苏家人安全护送到苏大将军那,苏大将军感念他的恩情会不会帮冯家村百姓谋条生路?
现在冯家村村民何去何从他心里都没底。
……
周家队伍里周家庶子周允礼的妻子仙娥却翻了个白眼,她挑拨道:“我们周家要不是被苏家拖累,说不定现在还在京城府邸呢!”
这话像是水珠滴入油锅里,周允熠的妻子吴氏摸着被蚊子咬的满脸是包的儿子周予澈怨恨的看向苏家人。
要不是因为父亲在朝堂上为他们一家说情,她的澈儿怎么会遭那么多的罪?
他们出了京城不久就遇到洪水了,要不是跑得快,命都没了。可是山里蚊虫出奇的多,刚上山没多久,身上不是被蚊子咬,就是被绿刺蛾刺的满手是包。
本来就一肚子火,一直隐忍的周家众人被仙娥一挑唆看苏家人的眼里充满了埋怨。
说到底,他们周家还是被苏家连累的,要不是因为小妹周允倩交给苏念文,周父才不会在朝堂上替苏家喊冤,他们现在还在京城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逍遥日子,哪里用受这苦?
此时吴氏怀里的周予澈哭着抓着脸上的包,“呜呜呜……娘痛痛!”
吴莹心疼的哄着儿子,“澈儿乖,娘呼呼就不疼了啊!”
仙娥继续火上浇油,“你看小妹的儿子女儿就没事,小手小脸上都没有被蚊子咬包,或许是抹了什么好药吧?”
疼在儿身,疼在娘心,此时吴氏心里如千万只蚂蚁啃噬,她怨怼道:“凭什么我儿子被咬得没一处好肉,他们苏家孩子却能好好的?”
仙娥继续说道:“是啊,要不是给苏家连累的,我们周家怎会落得这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