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内,光线十分昏暗。那名逃回来的黑衣人已经向刘明煜汇报了李红鱼的事。
“你说李红鱼竟然使出了东鱼剑法?”刘明煜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殿下!属下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错。”黑衣人恭敬地说道。
刘明煜黑色的瞳仁中暗光涌动,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当初秦王离间他们,严太师却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李红鱼绝不会有问题。但如今,她竟然使出了东鱼剑,如果她和大宇皇室还有牵扯的话,这件事就不可想象了!
一念至此,刘明煜便沉声一叹道:“不行,明天我得去问问严太师!”
……
御书房中,皇帝仍在挑灯夜读,他抬头望了望外面的月色,便向一旁的赵甫问道:“大理寺有消息传来吗?”
赵甫忙上前拱了拱手道:“刚才安大人派人来说,有人偷袭了大理寺,意图毁掉尸体。对方还带了炸药,将停尸房完全炸毁,大理寺也有不少官兵伤亡。”
他一边细细地说着,一边贼眉鼠眼地瞄着皇帝。
“炸药?”皇帝似乎并不怎么关注结果,而是惊讶于对方的手段。然而,似乎是因为情绪的波动,又引得他连连咳嗽了起来。
赵甫见状,连忙端过茶盏给皇帝递了过来,“陛下,您最近受了风寒,太医特意交代过,不让您太过劳累。您喝口茶润润嗓子,早些休息吧!”
皇帝如往常一般顺手去接茶盏,然而他才刚刚触碰到茶盏,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的颤动,让他无法握住茶盏,捂着胸口压制着自己的痛苦。
赵甫急忙放下茶盏,上前捋着皇帝的后背为他顺气,“陛下,陛下,您别着急……”
旁边的小太监也是一阵惶恐。
皇帝很快就缓过了一股劲儿,朝他们摆摆手道:“不用大惊小怪,咳嗽两声而已……”
虽然如此说着,但他却觉得,刚才咳嗽那两声,简直都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了!然而才刚刚迈入天命之年,皇帝显然不可能这么早就对自己的身体认输!
赵甫仍在一把一把地为皇帝捋着后背顺气。
……
一夜过后,第二天,顾小北、陈静初、白云飞三人就来到了御书房,一是向皇帝请安,二来便是要向他打听打听李红鱼的事。
与此同时,刘明煜也来到了雷池,向严率询问李红鱼的情况。
顾小北三人向皇帝请安后,见皇帝的气色比起昨日来似乎好了许多,便笑着说道:“父皇,昨日见你时你还颇有些病态,今日再见却已是容光焕发,想来龙体已经无恙了吧?”
皇帝听罢,便抿着嘴笑了起来,“本来就是感染了一点风寒,没什么大不了的!朕的身体还壮实着呢!”
顾小北三人见状,也都露出了一副欣慰的笑容。
只有一旁的赵甫,仍然低垂着头,既显惶恐,又露阴沉。
“对了,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皇帝又开口问道。
顾小北和陈静初、白云飞交换了一眼目光,便由他开口问道:“回父皇,事情是这样的。昨夜大理寺遇袭的时候,李红鱼趁机想去偷供词,被静静拦下。在与静静交手的过程中,她竟然使出了东鱼剑法。我们就是想来把这件事禀告给父皇,顺便问问父皇,您可知道李红鱼是什么身份吗?”
皇帝闻言,挺了挺身子,望了白云飞一眼,见白云飞只是沉着脸,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才缓缓说道:“云飞这些年来一直在找李红鱼的下落,朕自然是特别关注过。”
“一个人想要活下去,除非是隐居在深山里,否则的话总要和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而夜枭的情报网分布在大靖的各个角落,想要找一个人,如果说三两个月甚至一年找不到,还情有可原。但如果说三五年都找不到,那就有些问题了。”
顾小北听到这里,不禁一愣,“什么问题?”
皇帝睨了他一眼,直接说道:“说明这个人不在大靖,或者,她在故意隐藏自己。”
顾小北和陈静初、白云飞交换了一眼目光,对于皇帝的推测显然有些意外。同时,他们对李红鱼的身份也更感兴趣。
“如果说她不在大靖,但朕在大宇同样有很多暗探,虽说不如在大靖这么密集,但要找一个人,应该还是不难的。”
顾小北听到皇帝说他在大宇还有暗探,一时间十分惊讶!怎么不止在大靖有布置,在敌国还有?
白云飞瞥了他一眼,却颇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顾小北同时也释然了,也是,在国内都有,在敌国又怎么可能没有安排?
皇帝见他惊讶完了,才继续说道:“但是在大宇境内,同样没有李红鱼的踪迹。”
顾小北听到这里,不禁心里一沉。虽说这应该算是在意料之中,毕竟如果有李红鱼的消息的话,白云飞恐怕早就去找她了。
那么,李红鱼的身份竟这么扑朔迷离吗?
“一个连夜枭都找不到的人,其实她的身份只有一种可能。”皇帝一句话,又吸引了顾小北的注意。
“现在再听你们说她使出了东鱼剑法,那几乎就可以断定,她是大宇的暗谍——伏蛇的人。而她来大靖的目的,自然就是制造混乱,增加我大靖的内耗。”
皇帝语落,白云飞的双目中顿时就充满了不可思议。皇帝却是直直地望着他,目光坚定,仿佛是要他认清这个现实。
顾小北和陈静初看着这副情景,一时间也是无言。
赵甫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着,似乎是有着自己的盘算。
……
“没错!李红鱼的确是大宇的暗谍,这一点老夫早就知道。同时,她也是东鱼山的弃徒,所以才会使出一招残缺的东鱼剑法。”
雷池中,严率一句话,刘明煜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满脸惊骇道:“什么?阁老?您明明知道她是大宇的人,为什么还要用她?”
他旋即又想到了什么,“不对,阁老,您不是说她是您一个旧部的女儿吗?怎么又变成大宇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