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静初看着她这副轻慢的样子,却仍是神色沉重,“虽然你曾经觊觎我南飞剑的剑谱,但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罪不至死。在师兄这件事上,你也没有错的太过分,毕竟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听到这里,李红鱼不禁有些疑惑,“陈静初,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陈静初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只是,李红鱼,我想告诉你,你配不上师兄,你不值得他如此牵肠挂肚!这一点,我想师兄早晚都会想明白的!”
“你……”李红鱼兀地一怒。
陈静初的眼中却是寒芒一闪,直接把李红鱼的怒火压了下去,“李红鱼,我对你没有过多的怨言,这件事是师兄自己不争气!但是这些话,我还是不吐不快!”
“我要说的话说完了,走了!”
说罢,陈静初便直接提起剑来,没有再看李红鱼一眼,转身离开。
而李红鱼伸出手来指着她,却被噎得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这人也太自说自话了吧?自己跑到这儿来叽里呱啦地说上一大堆,根本不听别人说一句?说完就直接走?
再看看她说的话?什么叫我配不上她师兄?本姑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好不好?
陈静初是畅快了,但想起她说的那些话,李红鱼却是一口气堵在心口,着实憋屈得慌,久久都不能平静!
而刘明煜此时也从她身后悄悄地转了出来。看着李红鱼,他面露思索。
……
另一边,景秀宫中,丽贵妃显得十分不安。外面传说着刺杀秦王的李红鱼是晋王的人,她也已经听到。对她而言,母凭子贵,刘明煜可是她最大的倚仗。无论刘明煜再怎么不争气,她也不能让刘明煜出事。
刘明煜被禁足在晋王府,丽贵妃已经给皇帝吹了无数的枕边风,皇帝却始终都不肯松口。如今的形势越来越不利,她又怎么能不着急?
不管了,她要再去试一次!
想到这里,丽贵妃便大步离开了景秀宫。
御书房里,皇帝正在专心批阅着奏折,丽贵妃却突然哭天抢地地闯了进来。一到御书房,她更是直接坐到了地上,声色俱悲地哭喊起来,“陛下,臣妾的命好苦啊!臣妾就煜儿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万一,臣妾可要怎么活啊!”
“臣妾的命好苦啊!臣妾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一边哭喊着,她还一把一把地抹着泪水,那眼泪倒是不带一点含糊。
皇帝见状,也不禁暗暗皱眉,“丽妃,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侍立在一旁的大太监赵甫见状,踟躇了两下之后,也走上前来,虚扶了丽贵妃一把,“丽妃娘娘,有什么话起来说吧,陛下会给您做主的!”
丽贵妃闻言,迟疑了一瞬,却又拍着地嚎啕大哭起来,“陛下,臣妾的命好苦啊!”
皇帝的眉头又皱得更深了,他摆摆手,示意宫女们把丽贵妃扶起来。堂堂一个贵妃,哭成这样算什么样子?
“丽妃娘娘,快起来吧!”宫女们纷纷上前,要把她扶起。然而一堆人纠缠了半晌,丽贵妃却只是大哭,根本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
皇帝见状,不禁有些嗔怒,大喝一声,“好了!”
他这一喝,所有人的身形都一瞬间僵住,就连丽贵妃的哭喊声也戛然而止。
皇帝瞪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抱怨,也带着几分冷然地说道:“你不就是想让朕解除煜儿的禁足吗?朕答应你就是了!不要再闹了行不行?”
丽贵妃一听,顿时转忧为喜,笑着向皇帝拜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拜了两下之后,她脸上的笑容竟愈发灿烂起来。如果不是脸上还挂着泪痕,很难让人相信她刚才还在大哭。别说,她这副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娇态,也难怪皇帝会对她宠爱有加。
而皇帝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禁撇了撇嘴,模样颇为无奈。
解除刘明煜禁足的圣旨很快就传到了晋王府,刘明煜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竟是有些意外,完全没想到禁足会在这个时候解除。不过他也明白,这一定是他母妃努力的结果。
没有过多耽搁,刘明煜立刻动身进宫拜谢了皇帝的恩典,随后又前往景秀宫,向丽贵妃致谢。
丽贵妃对于刘明煜的态度还是一贯的冰冷,向他交代了一些日后小心行事的话后,便把他打发回去。
对此,刘明煜虽然习以为常,本就没有抱太多希望,但到底还是有些失望。
华清宫中,项皇后得知这件事后,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那笑声真的很冷……
……
却说白云飞和陈静初先后拜访晋王府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安何在的耳朵里。得到这些消息后,一向鬼得很的安何在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便没有在搜捕李红鱼这件事上再多费功夫,而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继续办案。
终于,让他查到了一些线索。此刻,他正带着人在一座山坡上……挖尸体!
“快快!”安何在催促着大理寺的衙役们。他们旁边,怯怯地杵着一个农夫打扮的人。
与此同时,太师府前,顾小北带着众人再次前来拜谒。既然答应了皇帝要拉拢严太师,总不能人都没见到就完事吧!不是说三顾茅庐吗?顾小北就打算来三次,如果三次严太师都躲着不见他,那在皇帝那边,他也能交差了!
而且顾小北每一次来,还都做足了样子。上次不就在太师府等了一天吗?如此一来,就算是皇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一次,除了每次都跟来的陈静初、白云飞、叶朔和魏青等一帮护卫外,江北一枝花也全部跟来。
一声通报后,还是何管家忙不迭地迎了出来,惶恐拜道:“秦王殿下,失礼失礼,真是失礼。”
顾小北却是拱手一笑道:“何管家,严太师今天不会又去郊游了吧?”
何管家诚惶诚恐,忙拱手回道:“秦王殿下,太师今天倒是没有出去郊游,但前几日突然染了风寒,如今正抱恙在床,恐怕无法会见殿下!”
顾小北闻言,嘴角不禁抽动了几下,这严太师找的理由还真是多,上次郊游,这次染风寒,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
但是,他却是不能轻易放弃的,又拱起手来,诚恳说道:“何管家,既然如此,本王就更应该进去看看。太师为国事操劳,如今抱恙在床,本王既已知道,又岂能就此离去?”
说着,他便要踏步上前。
何管家见状,急忙拦了上来,“殿下,风寒染人,若是因此传给了殿下,老奴岂不是罪该万死吗?又让太师于心何安啊?”
顾小北却是敞怀一笑道:“呵呵,一点风寒而已,本王何惧!”
说罢,便直接撇开何管家向太师府走去。
何管家愣愣地还想再拦,顾小北却已经大步走远,而且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同时,陈静初、白云飞、魏青和江北一枝花等人也从他面前昂首走过。
何管家一声叹息,只得快步上前去为他们引路。
……
严太师的卧房中,顾小北一群人痴痴地站在那里,卷帘后,不断传来严太师的咳嗽声。病榻前,隐约可见一个妇人不停地为严太师抚着胸膛,面色十分忧愁。
这名妇人,就是严太师的夫人李氏。上次因为和严太师一起“出去郊游”,所以顾小北等人并不曾看到她。
丫鬟们站在旁边端着一盆盆热水,不时地为太师夫人递上毛巾,为严太师擦拭汗水。
看样子,这风寒染得还挺严重的?
顾小北心里一阵恍惚,莫非真的是自己运气不好,恰巧赶上了严太师染上风寒?
正当此时,兀地又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着实听得顾小北心惊肉跳,好像严太师都快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了!
陈静初和白云飞相视一眼,对于眼前的情况自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边,太师夫人为严太师捋顺一口气后,便直接走出了卷帘。
她出现在众人面前,虽说样貌清瘦了些,但却给众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顾小北曾听皇帝说过,严太师的夫人是川西用毒一族的高手,说起来也算半个江湖人。
顾小北等人不敢不恭,忙一揖拜下。
太师夫人也随之还了一礼,“秦王殿下,我家老爷的身子实在是不宜会客,并非刻意唐突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顾小北忙回道:“夫人言重了,是本王唐突了才对!既然太师身体有恙,那本王自当改日再来拜访。不知太师可让宫里的太医看过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本王这就去禀告父皇,派位太医过来瞧瞧。”
太师夫人又是微微一礼道:“有劳殿下挂念。太医院的胡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用些祛风寒的药就可。只是老爷年纪有些大了,病程许是会稍微长些。”
顾小北听罢,这才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胡太医来瞧过了,那本王就放心了。”
说罢,他又连忙向太师夫人拜了一礼,“夫人,那就请太师好好休息,本王就不多叨扰了。”
太师夫人也是一礼,“命妇怠慢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人家这儿还要照顾病人,顾小北也不多客气,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声,“告辞。”
“告辞。”
“告辞。”陈静初和白云飞跟着说了一声,一群人便离开了严太师的卧房。
他们的身后,又传来了严太师剧烈的咳嗽声。顾小北不禁撇了撇嘴,这装的也太像了吧!至于这么卖力吗?
何管家偷偷地瞄着顾小北的神色,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殿下,这边请。”何管家连忙笑呵呵地说道。
太师夫人望着顾小北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便转过身来对床榻边的丫鬟们挥挥手,众丫鬟便就此退了下去。
严太师又有模有样地咳嗽了两声,卧房便就此沉寂下来。
夫妻二人目光相会,眼底自有着无限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