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见状,便也端正了神色,顺便低下头摸了摸鼻子,“静静,其实我带他们来呢……”
“你带他们来?”顾小北还没有说完,就被陈静初一声打断。
陈静初冷冷地盯着顾小北,一时间倒让他有些惶恐,“不是,静静,我……”
“江北一枝”四人见状,也是同样心里一紧。
“顾小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是要杀你的。你是怎么和他们混到一块了?”
陈静初这句话说完,目光一闪,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她隐约知道似乎是有人帮顾小北打退了王恒。但是当时神志并不清楚,加之这一天来忙忙碌碌的,这件事情倒是让她给忽略了。
此时再看到这几个人,陈静初似乎才联想起来。
顾小北见状,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向陈静初说道:“静静,不瞒你说,这几个人,其实就是江北一枝花的首领,阿江,阿北,阿一和阿枝。”
顾小北依次向陈静初介绍了四人。
陈静初和桃儿一听,自是瞠目。
“什么?顾小北,你说他们是阿江阿北阿一阿枝?”
“嗯嗯嗯。”桃儿也在一旁重重地点着头,向顾小北询问。
而“江北一枝”四人见顾小北直接公开了他们的身份,不免要有些着急。毕竟让陈静初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必定会更加重视他们,他们也更难逃走了。
“没错,他们就是阿江、阿北、阿一和阿枝!”顾小北又挥着手郑重其事地一一介绍了一遍。
出乎“江北一枝”四人的预料,陈静初得知他们的身份之后,并没有着急喊人来抓捕他们,只是满脸疑惑又目露沉思地盯着他们。
桃儿倒是又往陈静初身后缩了缩。
顾小北见状,便直接说道:“静静,想必你已经发现了,如果他们就是江北一枝花的头领的话,江北一枝花其实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没错,他们四个人的武功陈静初是领教过的,他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够陈静初一个打。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江北一枝花?
如果说牢里的阿花只是个例外的话,还解释得过去。但现在如果这几个人真的就是江北一枝花其余的首领,那只能说明,传闻有误。
需要费心解释的问题,一下子就证据确凿了。
顾小北看似唐突地揭穿了他们的身份,其实自有他的打算。
也正是因为陈静初丝毫不惧他们,才没有马上叫人。
这个时候,“江北一枝”四人虽是有些丧气,但顾小北说的的确是事实,他们的确没有那么厉害。
顾小北看着陈静初已经会意,便继续说道:“静静,其实传闻中江北一枝花干的那些坏事,没有一件是他们干的!他们不过是被人嫁祸,给别人背了黑锅。江北一枝花原本只是一群劫富济贫的侠盗。”
顾小北说着,又指着四人故意作出了一副略显嫌弃的模样,“这些人,其实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他这副嫌弃的样子,倒是让阿北阿一和阿枝有些不满——看不起人啊怎么着?
只有阿江,冷冽的目光和顾小北交汇了一瞬。只有他是杀过人,却不知道顾小北知不知道?
不过从顾小北的眼神中,阿江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帮自己瞒了下来。
这个时候,桃儿终于从陈静初身后探出了半截身子,向顾小北问道:“顾小北,你说他们没有杀过人,谁信啊!大家都知道,衡山派掌门单不易就是他们千里追袭,杀死在昆仑山下的!”
“桃儿,他们杀了单不易,是你亲眼看见的吗?”顾小北又反问了一句。
“那倒是没有。不过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哪能有假!”桃儿轻声嘟囔了一句。
顾小北正出口欲辩,阿北却突然念叨了一句,“可滚犊子吧!千里追袭,当俺们是千里马啊?谁干得了那扯皮的事!”
阿枝见状,又紧接着解释道:“单不易的死,是因为他师弟寇不疑和他老婆偷情,被单不易发现了,寇不疑就和他老婆联手把单不易杀了。为了不让衡山派的人察觉出端倪,才把单不易的尸体运到了昆仑山,嫁祸给我们江北一枝花。”
陈静初倒是没有听说过这则秘闻,一时间也难以确信。
顾小北也有些惊讶,这他倒是没听阿花说起过。
阿一见状,又急忙补充道:“单不易死后,寇不疑不是夺了他衡山派掌门的位置吗?连着他的老婆也一起霸占了!可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件事最后还是让单不易的儿子单巡发现,单巡又雇凶把寇不疑杀了!”
阿一说的这些事,陈静初倒是知道的。江湖中人只道寇不疑接替衡山派掌门之位顺理成章,单巡暗杀寇不疑欺师灭祖,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番缘故。
陈静初前后思忖了一番,觉得阿一和阿枝的说法,倒也有理。
“那九龙杯呢?你们不是偷东西吗?九龙杯总是你们偷的吧?”桃儿又探出半截身子小心地问了一句。
“哼!九龙杯?那襄阳城的知府就是个二傻子!”阿北又不屑地骂了一句。
阿一撇了撇嘴,颇有些不平地解释道:“那宣威营的统领窦平虎是什么人物?严德运请他看守九龙杯,不是引狼入室吗?再说了,宣威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九龙杯,除非有人会隐身术,否则九龙杯怎么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宣威营根本就是监守自盗。”
阿枝又有些丧气地补充了一句,“其实就是窦平虎自己想要九龙杯,才借了江北一枝花的名头,给严德运送了一枝桃花。当时宣威营就驻扎在襄阳城外,窦平虎算准了严德运在得知江北一枝花会盗取九龙杯之后,一定会求助于他。最后他再监守自盗,嫁祸给江北一枝花,天衣无缝。”
陈静初和顾小北听罢,又是一声感叹。
顾小北却又有一丝疑惑,“那这么机密的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阿江睨了他一眼,沉着脸说道:“宣威营里有个人忍受不了窦平虎残暴的治军方式,当了逃兵,来到了我们寨子里。他当时参与了那件事。”
顾小北点了点头。
“那王家庄呢?荆州城里王家庄的案子,难道也不是你们做的吗?”陈静初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