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青山隐隐 ,鸟虫鸣噪。
“好热啊!”乙班的小学童抱怨道。
“先生说心静自然凉!”
“你看先生!”
宋问之汗流浃背,衣衫尽湿,此刻正摇着蒲扇,念念叨叨。
“你干嘛伸着舌头?”周志方问道。
“散热啊!”韦颜答道。
“你看小狗在夏天就会这样啊。”
“你可真是大聪明!”
“真的吗?嘿嘿。”
周志方无奈地摸了摸脑袋,拿起书本扇起来。
“许院长,今年夏日格外的热。”
“是啊。降温的冰块什么时候能运到?”
“院长,您有所不知。冰块普遍涨价了,主要的是一冰难求。”孙管事说道。
望城书院远离闹市,青山绿水环绕,尚且酷暑难耐,山下的居民更是叫苦不迭。
燥热的夜晚,让人无心睡眠。
假山后面的一方水塘,入口极为隐秘。这一晚,月朗星耀,房间内犹如白昼。即使打开了所有的窗子,仍然没有一丝的风。
唐甜悄悄打开房门,来到这犹如秘境般的水塘边,奈何池塘已经快要见底,周边的淤泥几近干涸。痛痛快快泡个凉水澡的愿望算是彻底落空了。
原路返回时,假山内洞传来两个男人的低声谈话。
“许院长,这个您拿着,这批冰块很快就能运到书院。”张管事递过来一大摞银票。
“张力,事办得不错!”
“这都是应该的。当初如果不是您收留我,我早就饿死了。”
“让你离开书院是权宜之计,希望你能明白。”
“小的懂!”
“这个是给你的。”许院长抽出两张银票给了张管事。
“因为有您,我才有今日。”
月光下,那人分明是张管事。另一人虽没看见脸,但听得清清楚楚,是许院长。
唐甜撞见两人的交易,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当面揭穿,自己根本不是两人对手,当下之际还是先离开,却没曾想迎面碰到了宋问之。
“阿牛,你干嘛呢?”
尽管唐甜一再示意他小声点,宋问之还是向她跑来。
“天气热,我睡不着,就出来散散步。”
“我也是,一起啊!”
“我现在困了,要回去睡了。”唐甜加快脚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假山下,张力和许院长看着两人向远处走去。
“院长,怎么办?她有没有听到我们对话?”
“莫要慌!”
“上次的事也是她搞得鬼,当时我还诧异,她怎么会突然来到后厨?”
“没想到就那一次,被她坏了事。”
“不会有第二次了。”许院长阴鸷地说道。
“找个机会。”
“是!”
“另一个呢?”
“等我消息。”
“是!”
后半夜,唐甜翻来覆去,无心睡眠。此事如果告诉宋问之,也只会让他徒增烦恼。一场溺水事件,连累他受伤,又把顾行卷进来,唐甜内疚不已。
第二日,许院长找到宋问之谈话。
“问之啊,来书院几年了?”
“许院长,三年了。”
“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要及时反馈啊。”
“不会呀,书院对我们极好。”
“院长您也非常体恤我们。”
“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许院长说道。
“最近天气炎热,可要注意身体啊!”
“书院正在采购冰块,希望能给师生降降温。”
“那可太好了!晚上热得不能睡,昨晚我还出来散步来着呢。”
听他这么一说,许院长立马警惕了起来。
“夜间,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啊!”
“院长放心,书院挺安全的,再说我还看到了阿牛。”
“牛先生?他也散步。”
“是啊。”
“还有其他人吗?”
宋问之想了想说:“没见到其他人。”
一番谈话,许院长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已了然于胸,宋问之应该是什么都没看到,牛先生也没同他说什么。
现在这事就好办了,只要牛先生消失,真相就会消失。
唐甜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潜伏在身边。
这一日书院休息日,宋问之约唐甜看戏。
据说梁州城来了一个戏曲班子,颇有盛名。
梁州城最大的酒楼醉香楼早已人满为患,大家都是奔着这明月戏班的台柱子赛明月而来。
“据说那赛明月美得月亮见了她都要躲起来。”人群中有人嚷道。
“真的假的?”
“你还别不信。我有幸看过一次。那身段,那颜值…”
“说啊,啥样?”
“我也说不好,反正好看就对了。”
“咱们陛下的几个皇子都为她争风吃醋呢?”
“说的像是你看到了一样。”
“快快快,醉香楼开门了!”此声一出,人们一窝蜂似的往里挤。
唐甜被人流挤得脚不占地,好在宋问之及时牵住了她的手。
醉香楼内,酒香四溢,人们不饮自醉,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醉香楼。
“阿牛,这边。”宋问之终于找到了落脚处。
“没想到人这么多。”宋问之挠了挠头。
“明月戏班果然很火。”
明月戏班声名在外,整个醉香楼被围得水泄不通。天气虽然炎热,但观众更为热情。
“快看,赛明月。”旁边的一个男人大喊道。
只见舞台中央一名花旦金莲轻移,眉目含情,绰约多姿,出场便赢得一片喝彩。
“真是花容月貌!”宋问之不禁赞叹道。
“嗯。极美!”唐甜也觉得赛明月美的不可方物。
舞台上,赛明月泪眼盈盈,手执团扇,台下,人们痴醉忘我。
“问之,我去如厕。”
“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陪你的女神!”唐甜笑着说道。
她要去女厕,带着宋问之总归不方便。
唐甜第一次来醉香楼,七弯八绕,也没找到东厕。
恰好此时,一名小厮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找什么?”
“请问这醉香楼的东厕在何处?”
“公子请跟我来。”
“有劳!”
小厮带着唐甜,辗转了几条小道,终于在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公子,往前走两步就能看到东厕。”
“多谢小哥。”
说来也奇怪,这么大的酒楼,东厕居然在这偏僻的地方。
人有三急,唐甜没来得及多想,沿着小厮指的方向走去。
可待她如厕出来时,有人从身后打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