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没有在一楼待太长时间，片刻功夫就进了二楼的包间。唐甜见状，也紧跟上去，却不料在楼梯口处被染娘拦住。
“公子要上楼？”
“嗯。”
“公子，可知这二楼什么地方？”
“来这里自然是逍遥快活。””唐甜佯装道。
“公子说的是，二楼是我们的贵宾区，三楼是我们的超级贵宾区，想上去得有这个。”染娘搓了搓手指。
“多少？”
“公子想上二楼还是三楼？”
“二楼！”
“这些！”染娘伸出两根手指。
“给。”
“公子怕是会错意了？是二十两。”染娘的手帕散发出浓浓的脂粉香气，唐甜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你们……”
“这下够了吗？”唐甜把荷包全给了染娘。
“够了够了，如果公子想上三楼，记得通知我啊！”染娘扭动着腰肢接着去招呼客人。
唐甜所有的财产都在这里，抬头望去，哪还有钱上三楼。让她诧异的是，染香楼不仅有三楼，还有四楼，那四楼是干嘛的呢？
包间里，男男女女，喝酒划拳，嬉闹玩耍，打情骂俏的声音不绝于耳。
夜越来越深了，包房的门被打开。韦德搂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摇摇晃晃地向着楼梯走来。
眼见韦德走上三楼，唐甜的心也凉了半截。彪形大汉守在楼梯口，她又没钱，怎么能上三楼呢？
一个醉酒的舞女跌跌撞撞向她走来，唐甜瞬间有了主意。
说来也巧，刚出房门，她就遇上一个男人带着一群女人上三楼。唐甜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三楼和二楼相比，低调许多，也尤为安静。透过门缝，韦德正在亲口渡酒给女人。
唐甜跟了他几天，毫无收获。除了吃喝赌，眼看又要溺死在温柔乡里。
“不是这里，是前面一间！”
“快走！”带头的男人喊道。
唐甜只得跟上人群，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公子，您看看，这批是否合心意？”带头的中年男人讨好般问道。
座上的男子气质高贵出众，眼皮子甚至都没有抬一下。
“你们，一字摆开，让顾爷看清楚！”
“还有你，头抬起来，这时候害羞个什么劲？”
“就说你，最后面那一个。”
唐甜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假模假式地抬头、微笑。
“顾行，他怎么在这里？”
“完了，他会不会认出我？”唐甜的内心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赌场高额利息的事，让唐甜有些介怀。这个时候竟又以这样的方式遇见他。
“顾爷，您看，可有入眼的？”
顾行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挨个望去。
“这个脂粉太厚！”
“这个吗？好像有狐臭。”
“快下去！”中年男人命令道。
“这个吧，长得有点像男人。”
“染香楼就这些了？年纪一大把还出来接客？”
中年男人满头大汗，他没想到这个顾爷这么难伺候？
“那这一位呢？”男人问道。
“这一位还算年轻，只是……”
“就她吧！”
中年男人总算一颗心放回了肚子。
“那这些……”
“全都出去！”
“是！”
“你也出去！”顾行对商五说道。
中年男人带着一群女人鱼贯而出，留下唐甜一人。
“希望他没能认出我。”唐甜看着地面。
“过来！”男人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我站着就好！”
“这就是你们染香楼对待客人的手段。”
“手段？”
“你是想我抱你过来。”
“不用，我自己来！”唐甜果断拒绝，远远地坐在一边。
“坐近点。”
“您是贵人！我何德何能与您并肩而坐？”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染香楼没教你怎么取悦客人吗？”
“我先去方便一下。”唐甜借口开溜。
“正好我也想去。”
“我突然又不想去了。”
“那先坐下来喝一杯。”
唐甜穿的是青楼女子的衣物，薄纱丝带，聊胜于无，女子白皙水嫩的肌肤若隐若现。顾行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出她了。
“不敢喝？”顾行递过来一杯酒。
不得不说，老天没有给顾行关上任何一扇窗，不仅好看，声音更是好听。
唐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香在舌尖蔓延开来，口感绵柔，丝毫不觉得苦辣。
“好酒。”
“那再来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不知道喝了多少，唐甜脑袋晕晕乎乎。
“咯吱咯吱……”
紧接着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此时的房间没有一丁点声音，尴尬的让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咳……”
“怎么了？”
“呛着了。”
“慢点喝，这酒，劲大！”
顾行的话无疑让气氛更尴尬了。
“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唐甜问道。
“来到三楼，哪有回去的道理？”
“我……”唐甜激动地站起身，刹那间，天旋地转。
顾行稳稳接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女人的体香，还有樱桃小嘴吐出来的酒香。
“跟我回家！”
“我不。”
唐甜在顾行怀里扭成麻花，然后悄无声息。
“这可由不得你了。”顾行低声说道。
竹园，晨曦微露。唐甜从沉醉中醒来，身上穿的寝衣是上好的绸缎。
“顾行终究是认出了自己！”
没有多余时间再想其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望城书院，贺知的父母早已等候在会客厅。
“大家都到齐了，那么今日我们就把贺知落水一事说清。”许院长问道。
“牛先生，这二位是贺知的父母。”
“二位，这位是牛先生。”
“他也配叫先生？”贺庶不屑地说道。
“牛先生，你先说说。”许院长看向唐甜。
“我无话可说！”唐甜没有任何证据。这般烂人烂事，她着实不想纠缠。
“许院长，你看，他承认了。”
“就是他害得我儿落水。”
“你们想怎么样？”唐甜面不改色地说道。
“院长，你看他。”贺陈氏说道。
“贺知还是个孩子，他现在不认识我这个娘，也不认识他爹。”
“我苦命的孩子啊，怎么遇上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先生啊！”
“院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贺知娘，你先起来！”许院长说道。
“院长，他娘说的是实话！”贺庶也连忙跪下。
“你们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两人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贺陈氏起身后，一字一字说道：“我们要一个公道！”
“对，我们要公道！”
“牛先生要赔偿我儿一千两的治疗费。”贺陈氏说道。
“还要求书院辞退牛先生。”贺庶补充道。
“这个？”
“贺知后续的治疗费，要一千两已经很客气了。”贺陈氏说道。
“这样吧！这一千两我们书院代牛先生给，毕竟是在书院内发生的事。”
“至于请辞，我们再商量看看。”许院长为难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