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过你机会。”宗樾眼神变化,抹上了一丝杀意。
庞少成捕捉到了,迅速拔出枪。
主桌的气氛变得无比僵硬,空气都被冻住了。
宗樾旁边的下属迅速拔出枪,齐刷刷地一排全部对着庞少成。
江迟动没动,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动作。
媒体记者们看到枪的瞬间,全部惊呼,新闻也不挖了,慌了针脚地四处逃窜。
场内混乱一片,只有世家的人纹丝不动。
等到无关的人全部走后,场上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各位,无关紧要的人走了,现在该说说正事了。”宗樾似笑非笑道。
“霍准,把枪放下。”他朝一旁举枪的人吩咐道。
霍准收起枪,庞少成也收起了自己的枪。
场内的人全走光了,祝锦瑶在的地方就显得异常突兀。
宗樾抬起眸,眼睛直射祝锦瑶身上。
祝锦瑶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躲。
“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可还看得尽兴?”他像问候老朋友一般的口吻,看起来和善极了。
先看过去的是楼天域,先是看到了祝锦瑶还有睡在江铭怀里的安安。
瞳孔猛地缩了缩,手不自觉地捏紧。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祝锦瑶也不好再坐着看戏。
站起来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裙摆,缓步走过去。
她每踏一步,那脚步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宗樾的眸底闪过一丝热光,瞳孔下意识地扩大,但他掩饰得很好。
祝锦瑶的目光扫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最后驻足在江迟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祝锦瑶就移开了视线。
“有件事我必须要更正一下,”祝锦瑶走完最后一步,到主桌面前站定,看着宗樾冷冷地说:“我不是楼家的女儿,你们想把谁婚配给这位费公子,就去找谁。”
楼天域咬着牙,拳头都差点握不住了。
费妄十分震惊,他是第一次见祝锦瑶,这个传说和他订过娃娃亲的楼家女儿。
众人沉默。
片刻之后,宗樾忽然笑了,“你长大了。”
他今天的目的并不是这些所谓的世家,而是祝锦瑶。
祝锦瑶气息瞬变,她注意到了宗樾胸口处的那片刺绣花纹。
是彼岸花,是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紧紧抿着唇。
在二楼的楼老爷子,心情十分复杂,看着祝锦瑶心脏突然狠狠一抽。
亲口听到她不承认自己是楼家,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囡囡是他结发妻子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他对囡囡的印象还停留在襁褓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他第一眼就能认出囡囡,她的眉眼和他死去的妻子有六分相像,气场也很像。
“费公子,相信你也不想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祝锦瑶忽然又问费妄。
费妄回过神,语气迟疑了几秒,“是。”
祝锦瑶点头,“那这样最好了,你说是吧,宗先生。”
她咬重最后三个字。
“如此,也好。”宗樾说道。
他本就没那个意思,只是为了逼她主动现身。
费妄蒙了一瞬,刚才宗樾咄咄逼人的样子,现在就这么轻飘飘的答应了?
楼天域冷静了下来,开口道:“宗先生,还是继续说刚才的事情吧。”
刚才的事?
闫宇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宗先生这是铁了心要把闫家拉下来了?”
宗樾拉了把椅子坐在众人中间。
“闫宇,这是规矩,弱者就该被淘汰。”
闫宇咬着牙根,“要是我不同意呢?”
江迟没理会两人,抬眸朝陈林使了个眼色,陈林拉了把椅子,上前让祝锦瑶坐着。
祝锦瑶坐到了江迟旁边。
“华洲的市场,闫家鸠占鹊巢也该知道意思 吧?”楼天域冷冷开口。
“鸠占鹊巢?楼家被血洗,开始走下坡路,抢夺市场的人可不是闫家,闫家是靠正当手段拿下的”闫宇反驳道。
提起楼家被血洗一案,楼天域彻底没忍住,“楼家出事,下手的人可不止一家。”
闫宇顿了一秒,“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天域冷哼,“字面意思。”
这是怀疑当年灭门楼家一事他也参与了?
“你有什么证据?”
楼天域抬了抬手,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上前,递上一份资料,扔到桌上。
“我调查过,你养了一批死侍,背后印有十字标记,你其中一个下属,有着同样的印记。”
闫宇拿过那份资料翻了看了几眼,照片上的人确实印着清晰的十字标记。
“这些你应该很熟悉,楼家惨遭灭门,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知道那么一点内幕吧。”
楼天域道。
一直没开口的庞少成皱眉,“楼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庞家的机械生意做得可真大。”楼天域冷冽的嗓音带着几分薄怒。
庞少成眉头拧得更紧了,“话可不能乱说,我庞家的机械领域一直都是合法的,何况当年楼家灭门,连警察都查不出来,你就凭一张嘴,想给庞家安罪名吗?”
旋即傅之舟说道:“和楼家相关的人都不在了,警察能说明什么?”
楼天域就料到傅家会拿这事说,“还真有那么一个人。”
他拍了拍手掌,发出“啪啪啪”地声音。
下一秒,祝锦瑶就看到一个白发老人,穿着一身中山服,压着一个人进来。
脸都蒙住了,身上全部被绳子绑住。
楼天域走过去,一把扯掉黑布,一张布满伤疤的脸露出来。
双眼只剩下一只,另外一只微微闭着,一道伤口横在眼皮直到下巴处。
看着像是刀口所伤。
秃顶,穿着一件破烂的上衣,下身的长裤,两个膝盖被磨得破洞。
楼天域跨前两部到那人面前,一脚踹在他脸上,“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楼天域脚踩在他脸上,“来,你来告诉庞少爷和闫少爷,你是谁?”
庞少城盯着地上的人仔细端详过后,眼睛闪过一丝不自然。
闫宇也是脸色微变。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秃顶男人害怕地发抖,一直说自己不知道。
楼天域面色有几分扭曲,脚上的力道加重,碾得他半边脸都扁了,“不知道?给大家说说你是怎么被买通,成为楼家的内鬼的。”
内鬼?
祝锦瑶目光闪烁。
难道楼家灭门案,另有隐情?
她偏头看向江迟,但是江迟没看他,寒潭的深眸也盯着秃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