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庆童走到朱元璋面前,轻声侍告:“陛下,六合县民晋鹏,奉旨入宫,于殿外等候宣见。”
朱元璋无力地挥了挥手,说:“宣吧。”
“是,陛下。”
跪着的程泰清和郅开听到晋鹏的名字,眉头不禁皱了皱。
对这位大臣来说,晋鹏这个名字已经如雷贯耳。郅开自然不用说,六合知县郅温茂多次向他哭诉过,他被县丞夺权,皆因这个卑贱的文谋谋划的结果。
程泰清却在朱允文口中听过几次。他是朱允文的老师,平日关心的时间颇多,朱允文素无心机,随口提起了他的新交友,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讲述了猴子的故事,以及他的观点。说了几次之后,程泰清也记住了这个名字。
然而对方却没有想到,就连皇上都知道他了,而且事实上他召唤进宫来。
这怎么可能!此人虽然聪明,但无功绩可言,而且还在太孙殿下面前胡言乱语,说些异端邪说,两位贵族坚决不能忍受。
太孙是一件默认雕琢的上好璞玉,他们程大人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它,破坏它。一个拥有仁君和明君特质的未来皇帝,如果被像晋鹏这样的平民蛊惑,那将是大明王朝的巨大灾难。
殿内,众人思虑着,忽然,殿门外的光芒暗淡下来,一个修长而俊秀的身影,缓步走进了温暖阁内。
一进殿,他便低着头,毕恭毕恭敬地走到卷耳龙案前,然后稍微抬头头来,龙形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身穿明黄色长袍的老者,身上有一条五爪金龙,头上戴着优雅的翼龙冠。头发已花白,胡须也如此。老人脸庞方正,但额头微凸,面容坚毅,两只瞄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如刀刃的光芒。
晋鹏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帝王威严,如潜龙云间,将黑暗笼罩天地四角;愤怒之时,犹如九天雷霆轰鸣,足以撼动地基!
朱元璋,他不是别人,正是朱元璋!终于,他们见到了明朝开国皇帝!前世无数电视、和史书详细描绘了这位伟大的帝王,但平面的描述总无法真正让晋鹏建立立体的印象。今天,他活生生地见到了真正的朱元璋。
朱元璋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龙案后,头靠在椅背上,脸上显露出深深的疲倦,昔日的草莽英雄如今已是白发苍苍,英雄迟暮,日薄西山,令人感慨万分。
晋鹏努力抑制激动的情绪,毕恭毕敬地拉起长袍下摆,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压在地上,高声说道:“臣晋鹏,奉旨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朱元璋默不作声,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晋鹏,仿佛想瞬间看透一切。
过了一会儿,朱元璋终于开口了,瞥见凤阳口音,威严地说:“你就是晋鹏?”
“臣是。”
“哈!太孙多次在我面前夸奖你,说你聪明,人品也好,到底是什么,让太子如此夸奖你?”
“陛下,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平民,见识有限,不敢接受太子殿下过分的夸奖。”
朱元璋冷哼一声,语气严厉道:“你只要知道,各有各的作用。君有其职,臣民有其职,百姓也有其职。”善良在于坚守自己的职责,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平民,如果我听说你干涉国家事务,擅自出谋划策,我就杀了你,你明白吗?”
晋鹏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他连忙跪下,道:“我明白,我永远不会逾越界限。”
冷汗从晋鹏的额头上滴落到脚下的深红色地毯上。他感到沮丧。朱元璋从六合千里召见他,不但没有称赞他,反而一开始就骂他。如果他想让我留在自己的角色里,为什么要把我这个普通百姓带进皇宫?
看到晋鹏惊恐的表情,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威吓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他又看了一眼还跪在身边的三位大臣,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晋鹏,既然太子认为你是人才,那我就给你一个考验,如果你回答得好,我就奖励你,如果你失败了,那就证明你没用,我会杀了你,让你成为对其他人的警告。你说呢?”
说完最后一句话,朱元璋的语气变得阴冷不祥,充满了杀机。
晋鹏吓得脸色惨白,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洪武帝似乎把人命当作儿戏。一个问题答不上就杀人,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这世上,愚人多矣;他真的能将他们全部消灭吗?更何况,我也不傻吧?我是个穿越者,天哪。
晋鹏支吾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这个无理要求。
朱元璋不忍拒绝,继续说道:“你听着,这个月的壬寅日,蜀省华阳县,地龙翻身……”
说到这里,朱元璋有意无意的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身边跪着的三位大臣,他们都面无表情。
晋鹏却是吃了一惊。“谁翻身了?”
一旁的程泰清冷笑道:“地龙一翻,就代表地震了!哼!”
晋鹏擦了擦汗,跪倒在地。“这个平民……丢脸了!”
朱元璋呵呵一笑,并不觉得违抗,继续道:“地龙一翻,无数人丧命,房屋倒塌,桥梁塌陷,道路移位。现在你告诉我,这该如何处理?”
晋鹏一时愣住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以为朱元璋会考考他儒家经典之类的东西。
朱元璋道:“回答得好,你会得到奖励。回答得不好,你的头会滚。”
晋鹏微微侧头,发现身旁的两名大臣正用怨恨的目光瞪着自己,而年轻的那一位则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
晋鹏疑惑不已。这两位部长到底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有冒犯他们吗?
朱元璋催促道:“小晋,你有办法处理这种情况吗?”
晋鹏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他不回答,他就会失去理智。他决心全力以赴。
“陛下,发生地震时,最明显的反应就是救灾。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问题问得太直白了,晋鹏觉得朱元璋是故意简单的。
朱元璋又意味深长地接着说道:“有人劝我先行祭祀,以安天,忏悔个人的过错,颁布圣旨,接受学者的建议,然后救济百姓。你怎么认为?”
对此,晋鹏感到很困惑。“陛下,我只是一个平民,见识有限。地震怎么会是您造成的灾难呢?现在人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没有那么多时间进行忏悔之类的仪式。陛下救灾如救火,刻不容缓!”
“哼!废话!” 程泰清愤怒地反驳道:“你一个平民,有什么资格谈论国家大事?天灾人祸,是道德沦丧,是上天的警告。如果不先行礼安抚上天,承认自己的错误,国家的根基就会动摇,怎么能说是无意义呢?年轻人,别胡言乱语,危害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