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吕县令的到来,晋鹏终于松了口气。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权力确实是很宝贵的东西。当权者一句话,就能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晋鹏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被关进牢房,结局就很明确了:必死无疑。一旦有人彻底得罪了县令,就没有办法继续平静的生活了。当官员想要杀一个人时,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也懒得编造借口或指责。官员可以下令百姓死,百姓也只能死。
晋鹏再次亲身体验了力量的奇妙。他开始觉得自己的人生太可怜了。一个人需要力量。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明朝,人只能像蚂蚁一样活着。这有什么意义呢?这一次,是吕县令救了他。但下次呢?那之后的时间呢?难道他一个穿越了的人,就只能靠别人来拯救吗?
男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权力是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东西。一丝凡登高望远的野心,在晋鹏心中萌芽。它出现了,突破了土壤,并迅速控制了他肥沃的精神土壤。这是势不可挡的。
听到街角传来命令的声音,先前还如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的古六九,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生机。他不禁升起一股感激之情。他看着晋鹏,表情近乎感激。
晋鹏对他微笑地点点头,然后伸出了手。外表看上去优雅实则有些张扬,摆出剪刀手的姿势,可爱极了。
吕县令还没有穿官袍,他穿着一件装饰精美的长袍。他神色从容地朝他们走来,周围是一群侍卫,气氛十分威严。随着他们的前行,街上的路人纷纷移开目光,低着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便衣的中年男子。晋鹏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县令的首席文士兼史官。两人走的时候,两侧各一人,在县令身后几步,脸上流露出一股恭敬之色。晋鹏不禁吃了一惊。吕侍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衙门最重要的人物、史官、司司长都拉到了自己的阵营中。这恐怕不只是用钱就能实现的事情;他们多半是觊觎吕县令背后燕王朱棣的显赫地位。
吕意智看似粗犷豪放,不拘小节,实则精明能干,不容小觑。晋鹏心中有些庆幸,幸运的是,他采取了正确的立场。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远比成为敌人来得愉快。
思绪纷乱间,吕意智已经走到了晋鹏面前。
晋鹏回过神来,恭敬地抱拳道:“晋鹏拜见县令、太史、史官。”
吕意智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有些愣住的朴某,然后对刘捕快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哈哈大笑道:“贤兄,不用拘礼了,今天我和衙门的同事都是便衣来的,听说古兄弟的聚仙客栈今天要开业了,我就冒昧地放下了。”还厚着脸皮要一杯招财酒,哈哈。”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刚才这个新上任的县令叫晋鹏什么?晋兄弟”?在古代,礼貌是至高无上的,如何称呼对方可不是一件小事。一个朝堂八品的知县,居然把一个靠人家养活的女婿叫“兄弟”。这位古家少爷……不还是那个无权女婿吗?他什么时候跟县令关系这么密切了?而且看这情形,关系似乎还挺亲密的。
一直沉浸在灭亡绝望之中的古六九没想到命运会如此突然逆转。他很快就从地狱深处回到了天堂。听到吕县令的话,古六九以敏锐的头脑,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虽然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古六九还是勉强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恭敬道:“多谢诸位长老关心,整个古家和整个古家产业都深表感谢。吕助理县令贵在我们这破烂的地方,真是太感谢了。”真正为我们的机构带来了光芒四射的光芒。”
吕意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些侍卫抓捕晋鹏的情景。他对晋鹏摆了摆手,道:“怎么大家都站在门口?贤兄弟,走吧,我们进去喝几杯吧。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不过你的酒量实在是太糟糕了。我得给你一些适当的训练……”
晋鹏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大人若要喝一杯,卑人自然不敢推辞,可惜眼下未必可以,卑人无意间得罪了县里的权威。”郅县长,我现在正准备陪刘捕快去监狱吃顿饭……”
吕意智被晋鹏的话假装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严肃起来。他目光锐利,锐利如刀,定定的看着刘捕快。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县令要抓捕晋鹏?我怎么会不知道?晋鹏到底犯了什么罪?”
刘捕快与吕意智对视了一眼,便摆出了一副官场,平静道:“卑人只是奉县令抓人,至于晋鹏的具体罪名,卑人确实如此。”不知道。”
吕意智原本大大咧咧的表情渐渐退去,眉头紧锁成一道道河流般的字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县令很不高兴。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史官李殿士,问道:“李大人,您是史官,负责监察县里的狱务,县令要抓捕晋鹏,你知道晋鹏犯了什么罪吗?”已经犯了?”
李殿士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我也没有听县令提过,或许是我能力不够,又或许是县令惯于单方面做决定,在抓捕罪犯的时候,他也未必会这么做。”想告诉我。这很常见。”
听到李殿士的话,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说了一些很沉重的话。虽然表面上对郅县令还算恭敬,但暗含的意思却相当恶毒。“单方面决定”是一个经常用来形容皇帝的词。不过,李殿士却随口给郅县令套用了。当着众多围观者的面说出这句话,如果这消息传到了朝廷甚至皇帝的耳朵里,他们会给郅县令留下怎样的印象呢?
明朝洪武年间,朱元璋对公共言论的控制极为严格。任何针对帝国权威的不当或潜在威胁的书面表达都将面临严重后果。轻则入狱或流放,重则灭九代。朱元璋在这件事上毫不手软,行动迅速果断。在这种环境下,臭名昭著的秘密组织“锦衣卫”诞生了,该组织主要监视学者和平民的书面表达。
值得庆幸的是,继胡惟庸、蓝玉叛乱之后,锦衣卫的大规模镇压,牵连了许多无辜者。对此,朱元璋当着朝廷的面,公开烧毁了锦衣卫秘密监狱使用的各种刑具。他解散了这个臭名昭著的秘密组织,给朝廷和百姓带来了几年的喘息之机。
如果当时锦衣卫还存在的话,李殿士这句话说出来,恐怕会产生立竿见影的后果。不出半个小时,郅县令就会受到锦衣卫某位领导或者总旗手的客气邀请,到京城警备司令部的监狱里喝茶。他会享受像叛乱嫌疑人那样的待遇。如果幸运的话,郅县令甚至可能会收到朱元璋亲笔写的“刑当死”的圣旨。
晋鹏愣了一下,才明白了李殿士话里的意思。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发现读书人有心机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这一点。学者确实不可小觑。看似无害的一句话可能是致命的。
这意味着什么?知识就是力量!
晋鹏决心在闲暇之余要多读书,读好书,充实自己、武装自己。他渴望成为一个狡猾、足智多谋的学者……
就连吕意智听到李殿士的话,眉头也是微微抽动。他用略显惊讶又略显惊恐的目光看了李殿士一眼。
场面陷入一片寂静,围观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吕意智的身上。他们眼中的兴奋越来越强烈。明眼人都能看出,六合郡县长和二长老之间,正在通过这件事展开直接对抗。
一旁默默站着的朴掌柜,被李殿士对郅县令的诽谤之言吓了一跳。他急忙上前,大声插话道:“晋鹏涉嫌伤害县令少爷,县长吩咐刘捕手将其缉拿归案,还请吕县令看清真相!”
吕意智皱眉,冷声问道:“你是谁?”
朴氏一惊,后退了半步,强行镇定道:“我姓朴,广聚轩掌柜……”
“你有什么官方职位吗?”
“...我不。”
“你既然没有官职,为何见我不下跪?竟敢对我如此不敬?” 吕意智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朴某吓得双腿发软,当即跪倒在地。然后,他可怜巴巴地看了晋鹏和古六九一眼,眼神一清二楚:“你们两个也缺官职,为何不下跪?”
晋鹏差点笑出声来。吕县令为什么总是喜欢玩这个游戏?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吕意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难道是他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导致了这种特殊的怪癖?当人们跪着与他说话时,他会感到更安心吗?
吕意智冷哼一声,无视朴氏怨恨的目光。他转向刘捕手,大声吩咐道:“你既然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就应该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人民。晋鹏没有任何过错,也没有前科,没有理由逮捕并扔掉他。” “把他抓进监狱吧,也许郅县令误会了晋鹏,刘捕手,把那些人都召回来吧,至于晋鹏的事,我亲自到郅县令面前负责。”
听到吕意智的话,周围的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表面上客客气气,但言外之意却很明显:他这是公然当着众人的面打郅县令的脸。二长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推翻了大长老的命令。不到一个小时,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六合县的大街小巷。郅的声誉和威望已经跌到了历史最低点。
看到吕意智微妙的举动,刘捕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他却保持着淡定的神态,淡定道:“吕县令既然吩咐,我不敢违抗,我这就带人回去。”
朴依然跪在地上,似乎已经被吕意智遗忘了。不过朴先生现在并不关心这个。他只感觉浑身一阵寒意,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发生的一幕。看着吕意智身后的登记员和书记员脸上神秘的笑容,以及捕手刘那看似公正实则微妙的反抗,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袭上心头。六合县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这样的想法让朴浑身颤抖,有种不安和迷茫的感觉。他陷入了沉思,突然一声巨大的铜锣敲响,把他拉回了现实。
“郅县令大人到了。清道——,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