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琛淡淡的看着面前女子,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刚历完劫回灵界就知道了翎瑶已经成功化神的消息,急急忙忙到她的寝殿准备庆贺一番时才知道她早就回上清去了。
因为她的师父,真神启渊要出关了。
翎琛虽然失落,但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遣人送了许多珍贵的灵草到上清。
妹妹这次历劫是险些又被那可恨的冥君破坏,这笔账翎琛是一定要同涂知意算的。
所以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当时带人守在海上附近的的将领叫来仔细查问。
两人前前后后对了一遍,再结合当时船上神力的流动方向和月映图给他的感觉,翎琛很快就将事情的始末了解透彻了。
这冥君,手段果真高明。
想来定是她发现了他们兄妹二人一起从灵界去转世,用这样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他们身边,出其不意再给致命一击。
翎琛气的直接将主君宝座的扶手捏了个稀碎。
照理说涂知意针对翎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心态应该早就锻炼出来了。
可是这次不知为何,他竟格外的愤怒。
至于怒从何来,他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他千防万防没想到从自己这里出了岔子,也许是因为涂知意此番作为过于打脸,总之他心中窝火窝的难受。
他必须想办法报复回去。
说干就干,翎琛当即派人想办法打探冥界的情况。
以往冥界的消息封锁很严格,他们极少能得到关于五府高层以及冥君的信息,他本来并没有抱希望。
谁知道这次居然很快就探到了风声,涂知意正在天界的下界历劫。
本来翎琛很是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太容易得到的很有可能是诱饵。
于是他亲自走了一趟,到浮风的城郊别院看了看。
嗯,果然是涂知意的历劫身份。
看起来还挺惨,吃不饱饭还天天挨打。
翎琛躲在上空犹豫半日,想到一个顶好的方法。
效仿涂知意的行为,他也找个将死之人“借尸还魂”一下,到她身边去再伺机给她个大教训。
还好浮风现在还没有和天界上界打通,这里算是个“灰色地带”。只要他不办什么缺德大事,天君一般不会管。
于是翎琛就去寻了一具刚断气的尸体,用了些手段进了浮风皇宫,成了国师。
至于他是怎么说服国主让涂知意回宫的……
翎琛摆摆手让六喜回去,缓步走到华服少女面前,戏谑开口。
“我同国主说你这命格可以克父母,自然也可以克别人。只要运用得当,你喊谁爹就克死谁。”
涂知意:“……”
她心中就是一个大写的卧槽。
万万没想到她这命格还能这样搞。
搁这卡bug呢?
见少女脸上完全没有失望难过的表情,翎琛倒是有些意外。
他一上来就先扔这个炸弹,就是想告诉涂知意:你爹完全不在乎你,他叫你回来是因为发现你这天煞孤星有别的用处。
但经过刚才和国主的初次见面,涂知意已经知晓了自己是个什么地位。并且这么多年来她都没见过爹,和国主也并没有感情。
要把人先捧起来再摔下去才疼,可涂知意从来没被捧起来过。
所以这种攻势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
翎琛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便不再和她提国主,直接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进屋。
两人走进星辰殿的大殿,里面灯火通明,四处都是鎏金玉石镶嵌的星象图。
穿过大殿,翎琛带着她来到一间屋子门口。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每日行动皆要听我的差遣,明白了吗?”
涂知意木着脸点点头,心情没什么波澜。
进宫第一日就这么过去,夜间涂知意躺在床上左翻右翻的睡不着。
这床虽然比城郊别院的硬板好很多,但和玄极的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在玄极这一个月,惯出来一身毛病。
她慢慢抠着指甲,开始天马行空。
玄极的寝室是真的豪华,一看就很贵的样子。
她一个刚进来的学生都能住这么好的寝室,办这个学院得多烧钱啊?
还有南风君为什么要引荐她进玄极,而不是进天枢院?
他就是天界的人,进天枢不是更方便一点嘛……
想着想着就渐渐进入了梦乡。
许是初来乍到的原因,天刚一亮涂知意就醒了。在床上躺不住,干脆起床。
换上翎琛给她准备的浅蓝色大袖衣袍,又用发带简单绑了头发,她拿着脸盆出门打水。
整个星辰殿静悄悄的,门前浑天仪上沾了一层露水,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味道。
洗漱整理完,她不知道应该上哪吃早饭,干脆回屋偷偷从空间袋里拿了个菜饼出来啃。
翎琛起床的时候,一推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少女吓了一跳。
“翎大人。”涂知意脆生生的喊了他一声,“今日我要做什么?”
翎琛:“……”
他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正打算去叫涂知意不要睡懒觉,结果人家比自己起的还早。
翎琛轻咳一声,板着脸道:“既然醒了,今日把大殿的地板都好好擦一遍,一丝灰尘都不能有。”
说完他悄悄瞥一眼涂知意,见少女面露难色,心中十分畅快。
然后他就听到涂知意诧异的问:“就这?”
翎琛:“……”
他咕咚一声吞了下口水,语气不自然。
“当然还有……院子也要打扫干净,这些落叶灰尘什么的,今天太阳落山前别让我看到。”
涂知意点点头,又问他:“还有吗?”
两人目光相撞,沉默半晌,气氛莫名的诡异起来。
翎琛内心思量半天,心道这冥君转世的凡人……这么能干的吗?
上界之人做这些活都是用灵力,就算是灵力最低下的人,打扫一个大殿半时辰也足够了。
可她现在是凡人啊!
翎琛不知道正常凡人做这些活具体要多久,他估计着自己刚说的那些只怕是要让涂知意忙到半夜。
本来给涂知意布置的这些粗活就是想难为她折磨她,让她崩溃。结果现在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能做完?
一定是嘴硬。
翎琛这么想着,便摆摆手道:“就这些,做完再说。”
说完他就进屋去了。